的这位巫师,很可能是个汉人。另外,这位巫师不喜与族中贵族来往,倒是常常与拓剌王身边的宠姬见面,想必,他们之间一定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就与蛊虫有关。”
“我见过他几次,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宽袍,黑纱遮面,让人瞧不清他的长相。”蒙岢回忆着,“能确定的是,他是一个瞎子,两只眼睛都瞎了。那次他伸出手臂,给父王递丹药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我听闻大徵的皇帝常把罪臣流放至边境,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从大徵的边城逃难而来的罪人?”
顺着蒙岢的话,夏景揣测道:“你是说,这位来路不明的巫师是在弄虚作假,故弄玄虚?他用所谓的巫蛊之术,给拓剌王下了一个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蒙岢侧卧在王座上,挑眉一笑道:“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呢?更何况,他到底是真还是假,也不由他一个人说了算。去查,我要这个人全部的底细。”
第96章 鹰奴(六)
夜里的銮城与白日里大不相同。
白日里,这座城就是藏在沙漠深处的一块土疙瘩,风一吹,就掉了一层皮。但是,当暮色来临,城中油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的时候,这座城市便渐渐地苏醒了。
夜间的銮城,鼎沸的人声与嘈杂的闹声糅杂在了一起,道路两旁,牧民与商户高举铜碗,喝着奶酒,在天神赐予他们的不夜城中,欢庆着平凡的日日夜夜。
彪悍的鹰奴撕烂身上的衣布,站在火堆旁,把热油浇灌在碳火上,顷刻间,火堆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他们架起一只扒了皮的羊,扔在了火堆上,不一会,焦熟的肉香随着夜风,炽热地弥漫到了銮城的角角落落。
桓秋宁嗅着空中的羊肉味,回头望着不远处的篝火,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他着李傀进了一间卖皮料的商铺。正值盛夏,铺子里柜台旁堆积着很多卖不出去的羊皮和狼皮,李傀给掌柜的扔了两块金疙瘩,掌柜的才正眼看了他们一眼。
“要什么料子?”
李傀把桓秋宁拉到掌柜的跟前,道:“要成衣,最好是琅苏的丝绸做的衣裳,有么?”
“口气不小啊。”掌柜的舔了舔嘴里的大金牙,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现在琅苏的料子可运不到这儿来,大徵的皇帝老儿想穿丝绸,都得等着上京城里的军爷给他供呢。不过,我这店里倒是有郢荣的织锦。”
李傀背靠柜台,回头漫不经心地戏谑道:“这大热天的,穿织锦,怕是会捂出一身痱子罢。”
“哎呦,听着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拓剌王的亲儿子呢。”掌柜的打量着李傀,努着嘴,指尖捏了捏,“想要好货,得再来点硬家伙。”
李傀二话没说,又给他扔了俩金疙瘩。
“大哥,你的壕光照耀大地啊!”桓秋宁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个金疙瘩,往前凑了凑,小声地问,“大哥,你哪来的这么多金块?干咱这行,赚的这么多?”
“托你的福,夏景那孙子给的。”李傀把钱袋扔给了桓秋宁,“不换身好衣服,咱们连王宫的门都进不去。去挑挑,有没有你喜欢的,咱一块买着。不买白不买,萧慎人的钱花着就是爽。”
“得嘞!”桓秋宁转头看向衣柜。
掌柜的像一只鼓着肚皮的土拨鼠,在店铺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拿出了一件压箱底的好货。他从羊皮堆里抱出了一个木匣,里边装着一件紫罗兰色的罗衫。
这件罗衫轻如落樱,薄如蝉翼,触感丝滑。桓秋宁笑着摸了摸,回首道:“确非凡品。”
“这种好货平时可是要献给蒙亲王的,若不是蒙亲王见多了绫罗绸缎,不稀罕这种好料了,我才不会拿出来卖的。”掌柜的颇为自豪地看着这件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