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他儿时曾被席皇后关在笼中,与毒蛇相斗。席皇后心狠手辣,她不受殷宣威宠爱,本就有恨在心,殷玉又是荼修宜所出,恨上加恨,她没少折磨殷玉。时间一长,殷玉怕蛇,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这事为何会牵扯到照琼的身上?”
铜门上的关系图在桓秋宁的脑海中浮现,他想起了打开机关的最后一个铜块,正是照琼。
“阿琼少时曾是凌王殿下的伴读。这件事鲜有人知道,因为陛下并未声张,是传了一道密旨让阿琼进的宫。”照山白揉了揉眉,“昨夜,凌王殿下先是在阿琼的房间内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而后又说有蛇,要放火烧蛇。阿琼的生前之物一直是我小心保管着,凌王殿下的态度很强硬,我上去拦,然后……”
桓秋宁紧接着说:“然后他就让人打断你的腿,结果你还真就傻了吧唧的挨着了。照山白,你也挺拗的啊。”
“故人之物是情寄之物,怎能任人践踏。阿琼一向珍爱他的笔墨与书籍,我理应替他好好保管。”照山白说到这里,黯然神伤,轻轻叹了口气。
照琼已经死了。那个与他朝夕相伴的人毫无预兆的猝然离世,照山白甚至还未体会到离别的酸楚,便已经被长诀的苦痛灼烧了心房。
照山白麻痹自己——只要守着那间屋子,阿琼就会回来。
……
桓秋宁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照琼的死,照琼的身份,照琼的过去,像一根根蛛丝,把照氏包裹起来,同时,也掺了点别的东西进去,比如殷氏。
桓秋宁试探道:“昨夜诏狱的火,是你们照氏的人做的手脚吧!照山白,你挺能藏啊。今早你找郑卿远私聊,是因为他见了不该见的东西,你想堵住他的嘴?以你们的关系,你不说,他也会包庇你吧。”
照山白穿的单薄,禁不住冷风,他抬手,闷了个喷嚏。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照氏的嫡长子,身上担着照氏的责任,担着照氏一族几百号人的性命,他知道这事不能藏,但他现在还不能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报上去,因为他自己也没弄清楚。
密室里的贡品和永安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照宴龛到底在图谋些什么?
照氏内部的糜烂,是不是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谁又能置身事外呢?
桓秋宁注视着照山白朦胧的眼神,他不紧不慢地掰着指骨,在一声声清脆的清响中渐渐清醒。
如今,只要查清楚照氏诬害桓氏,导致当年桓氏灭门一案的证据,只要找到那个证据,他就能顷刻间捏碎整个照氏,让这个踩在桓氏亡魂上位的氏族,永无天日。
只差一步。
桓秋宁微微一笑,心道:“照山白,我今日能救你,改日就能杀你。你与我一唱一和,咱们把这场戏好好演下去,情非得已也好,虚情假意也罢,什么都没有真相重要。”
“至于张天……”照山白闻着马车内的血腥味,心里有点难受。
不经意间,桓秋宁已经逼近,他歪头问道:“你觉得,张天会不会出卖你们照氏?”
***
西陇关的捷报刚到,干越战败的消息紧接着就来了。
一边报喜,一边报忧,可是稷安帝好像对这两件事都不怎么上心,他夜里召集文武百官,竟然是为了高禖祭[1]一事。
这事最早是柳夜明向稷安帝提出的。
柳夜明在宣政殿上当着文官武官“详略得当”地上报了刺史梁云兼受审之事,众人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无不感慨梁大人遭受了无妄之灾,因为这件事真是既荒诞又可笑。
半月前,梁云兼的夫人余氏突然发病,像中了邪一般六亲不认,在府中破口大骂,还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殷氏狗,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