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照山白道。
桓秋宁嗤笑道:“行啊,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说一说吧。人总是会为了自己强烈渴望的东西失去理智,如果我们能给他呢?他躲在山上,是因为他想要名利也想要权利。他孤注一掷,想利用山匪之乱拿回守备军的军权,落败后又不想失去他百姓父母官的好名声,所以干脆藏在山里,等待时机,伺机而出。”
“你想要假传圣旨?这可是死罪。”杜长空道。
桓秋宁道:“我可没说要假传圣旨。”
“那你怎么给他守备军的兵权?你把他逯毅当傻子啊。”杜长空道。
“欸,”桓秋宁指了指后面紧跟着的贼人,道,“他的话对逯毅来说就是圣旨。逯毅现在躲在山上,草木皆兵,你的骁骑军是‘晋军’,我来当吓破他胆子的‘草木’。”
人不把自己逼到绝境,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实力。桓秋宁曾经以为自己会死在断头台上,会死在萧慎的荒原里,会死在铜鸟堂冰冷的地牢中,但是他活到了现在。
不凭别人,全靠他自己。
“你要一个人去?”照山白问道。
桓秋宁回头看了贼人一眼,道:“我会和他一起去,他一定会把我带到逯毅的面前。”
杜长空忧心忡忡,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信眼前这个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信我,你们不会只赚不赔。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替你们去送死,还分文不收,天底下没有比这更赚的买卖了。”桓秋宁笑着往后走,他松开贼人深山的粗绳,朝他使了个眼神。
突然,草丛中飞出了一根箭,射在了杜长空一旁的树上。杜长空拔了箭,取下了竹筒,拿出了一张纸条。
他神色大变,忧心道:“不好,雨灵出事了。”
*
从进入山谷开始,桓秋宁一直低着头,他装作宫里来的人,小心地跟在贼人身后。经过一番交谈,他知道了贼人的名字——常桀。
他没有问常桀为什么想杀逯毅,却替他办事。因为桓秋宁明白,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恨。
恨之极,明明可以一刀送他下地狱,却非要看他痛不欲生地活着,身败名裂,万劫不复。这种滋味,比一刀杀了他要爽上几百倍。
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桓秋宁跟着常桀走到了一个小山洞的入口。
在洞口外,常桀回头道:“我再问你一次,回头路就在身后,你走不走。”
桓秋宁撇了撇嘴道:“我岂是贪生怕死的鼠辈?既然答应了你,我就算是丢了这条命,也能帮你把人杀了。你应当知道,杀手虽然没有感情,但是信用还是讲的。”
常桀点点头,他把身上的假皮撕干净了,露出了横阔的胸脯。他的身材魁梧,骨健筋强,弯刀别在腰间,身上有凌然的萧煞之气。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入匪为寇,且擅长易容之术,桓秋宁会把他当成一位江湖侠客。
“逯毅怎么你了,他是抢了你的财,还是杀了人?你这么恨他。”桓秋宁问道。
常桀道:“我身无分文,身家性命无所依托,本是江湖中漂泊的流浪客。有一日途经平阳郡,见路边有人闹事,我过去看,竟是路过的官人殴打老妇人。路见不平,我救下了老妇人,可是三日后,我意欲离开平阳之时,却听到了老妇人家中四人全部已死的消息。”
桓秋宁冷哼一声,心道:这也是块看不透世态炎凉的木头。
他闭上眼睛,不用想也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民告官,不论有理无理上来就是一顿打。这是他在大徵的边境,亲眼见过的。
常桀继续道:“那是我第一次去官府告状,我是个粗人,看不懂文书,只知道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