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夫的容颜全然不如他,即便是看中色相,也不该如此厌恶他!
望舒恍惚间望向云嘉,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回过头来对他莞尔一笑,一如记忆中那样,明亮温柔。
他感觉自己的心缓缓跳动起来,愈发激烈。
他抬起手按住心口,却发现面前的女子连看都没看他,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那笑容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有侍从自高塔下上来,匍匐在地,低声禀告:“祭司大人,有一个女子冲了上来,我们拦了,许多人受了伤,都没有拦住。”
他漫不经心应了声,“是谁?”
长久以来,在南诏子民的仰视中,这高塔本就无人敢靠近,守卫便形同虚设,拦不住很正常。
只不过,他不曾想到她竟如此大胆。
“是、是王后的客人,自大昭而来……她伤了我们好些人,马上就上来了!”侍从小心翼翼答道。
一直面无表情的女子忽然抬起了头,眼眸亦亮了起来。
自大昭而来……
她已许久没有听过乡音。
公主嫁过来之后,她连见都没见过一面。公主的客人,为何会上这高塔?
望舒也是一怔,棱角分明的脸说不出的阴翳,继而垂下深碧色的眼眸,修长的手指掐算后,忽然笑了起来。
拦不住她,那是自然。
云央的功夫一招一式都是他亲自传授的,岂能是这些凡夫俗子能拦得住的?
快三年过去了,她的功夫应有了长进吧?
七年前,她才十岁,他教她的时候,便察觉她根骨奇佳,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如今算算年岁,竟还没有许配人家……
他知道中原的女子嫁人后便要相夫教子,再厉害的功夫,那都是可有可无的。
可如今她能找到这来,那便代表她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去活。
那个明媚狡黠的小女孩……
高大的黑衣祭司自顾自地微笑起来,回眸看向窗边端坐的女子,忽然疾步走过去掐住她的下巴,咧开嘴笑的残酷,“你很想离开我是么?”
云嘉秀眉蹙起,半是厌倦半是冷漠地低垂着眼眸,“顶着别人的面皮骗了我五年,还将我囚于这蛮夷之地,竟妄图与我天长地久,我觉得恶心!”
他忽然深深地吻上她的唇,目光幽幽,攥着她的手腕抵在自己的胸膛,声音低哑发颤,“你摸摸它,它是真的。”
激烈的吻层层递进,那蛮横的力道只让她又气又急的同时心颤不已,云嘉指尖刚触及,便仿佛被烫到般往回缩,却奈何不得他的力道,只得深深吸口气,一巴掌打在他的半边脸上。
“啪!”
力道不算轻,响亮的声响回响在尖尖的穹顶,在场的侍从都颤抖着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望舒被她打的脸偏向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痛,他明显愤怒了,却未发作,手也依然没有放开对她的桎梏,只觉得胸口窒息般难受,几乎喘不过气。
“怎么了,你生气了?”云嘉轻笑,扬起倔强的下巴,“我打不得你么?你不是很爱做我家的家奴么?”
在云府,做家奴不是做得很自在么?
呼风唤雨的大祭司啊,伏低做小很有一套!
她听到他愈发深重的呼吸,除此之外,高塔之上一片寂静,她依然没有抬头看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
许久,他闭上眼,喉结滚了滚,嘶声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云嘉倏地笑了,薄薄的眼皮遮住眼里的情绪,手终于抚上他跳动的胸口,恨恨道,“你就能这样对我了么?你说你活着一日,我就需得在这高塔中陪你一日,知不知道我每日都盼你短折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