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人的市集里瞎逛,可想过他万一遇上什么危险,万一遇刺,你该如何独善其身?”
“何况太子现在还未正式迎娶太子妃,一言一行受文武百官、东厂厂卫监督也就算了,还有蛰伏在暗处的大殿下党羽虎视眈眈,上元夜是什么节,又称男女定情夜,你在这个档口与他出去,难保有人会因此而大做文章,你告诉我,届时你该如何自处?”
云央被薛钰这一番话说的心头一震,仿佛有看不见的石头砸在心上,漾起的涟漪震得她直发晕。
绣鞋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吱哑声更是让人心烦,站的久了,那雪浸湿了半边鞋,愈发湿冷难耐。
仔细想想,姐夫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她想的太少,只想着跟太子和公主傻乐呵,却没顾虑到全局。
单说遇刺的事,在此之前,都多少人想行刺太子了,姐夫还因此受过伤……
若是今夜真有刺客行刺,她哪有本事独善其身呢,死了若还好,她现在寄居薛府,与薛家是剪不断的关系,到时若是引火烧到薛家,那真是难辞其咎了。
至于太子已有婚配,却在上元佳节与她微服出行玩乐,真是……云央都十六了,若说对男女之事全无感觉那是矫情,但她实在愚钝,想着公主也在场,是大家一起玩,可姐夫这一番话,她恍然间明白了太子总对她笑到底是为什么,登时觉得愧对那未来的太子妃。
此事若真的宣扬出去,定是解释不了的祸患,言官谏太子耽于美色,也少不得戳她的脊梁骨,恐得污了薛氏一贯的清名。
念及至此,从未有过的心慌和愧怍漫上心头,云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薛钰淡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与太子在猎场匆匆一面,就让他对你如此难以忘怀,知我平日里对他苛刻,便越过我托安宁公主来邀你。也罢,他瞧上了你,你也心悦于他,你们两情相悦,我何故做那拆散人的恶事呢。只是你应提前告诉我,免得我还为你的婚事忧虑。太子是何等身份,你攀上了东宫这高枝,有他在,夺回云家的那点财产不在话下。或者说,你以后根本就不需要了……”
云央从未见过薛钰如此严肃的模样,字里行间皆是要与她撇清关系的意思,那种空落落的被抛弃的恐惧又席卷而来,她呆呆地靠近他,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姐夫,你别生气……我、我对太子没有那个意思。”
听着她疲惫又怯懦的声音,看着她垂着头小心翼翼拉扯自己的模样,薛钰心中难以遏制的怒火忽然就消散了大半,竟还生出些心疼来。
“我、我知道错了,姐夫。”她低垂着头,纤细洁白的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像是生怕他跑了,“我想的太少了,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以后我什么都提前问你,都听你的,好不好?”
她的蹙眉、忐忑、不安、懊悔都落入他眼里,薛钰的心忽然软了,无法再冷漠理智地对待他,甚至思考自己方才是不是小题大做太过严厉了些?
见他仍不说话,可表情不像方才那样阴冷可怖,云央贯会察言观色,尤其是在长辈面前装乖卖巧,她抬起有些潮湿的眼睛,用圆圆的脑袋顶住他的胸膛拱了拱,“别生气啦……”
薛钰完全无法抵抗她故意露出的娇态,薄唇微张,一时间心脏跳的震耳欲聋,很想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问她下次还敢不敢,还敢不敢背着他私自出去,还敢不敢不与陌生男人保持距离?
他要她的目光专注于他,要她只对他笑,只对他装乖卖巧。
这种复杂而陌生的心绪让他无法冷静思考。
沉默了片刻,最终,他把像只猫一样的她推开了一些,蹙起眉心冷冷道:“不要再有下次。”
他的语气太冷肃深沉,云央被吓了一跳,没料到自己的小伎俩没有奏效,惶惶抬起眼,怯生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