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你不是调解小能手,灵魂歌唱家,我让你去宽慰一下余娟梅,她的确也是个可怜人。”
“所以你和师父都不准备出手?”
“怎么出手?故意杀人?过失杀人?”罗卿城叹了口气,和应知安也不是外人,直接说了实话,“受害者自杀的时候,李温文在他们学校大会堂演讲呢,不在场证据充足得要死!”
应知安的知识储备的确非常充足,就算没有足够的刑事辩护经验,她还是能很快反应过来罗卿城的辩护思路,“过失致人死亡不行,这个方向走不通,李温文的先行行为导致其是有阻止方宁宁自杀的义务的,可自杀这一介入因素具有高度异常性,已经可以作为完全阻断事由,阻断方宁宁死亡这一结果和李温文先行行为原因之间的因果关系。”
“是啊,所以我没辙,我接这个案子干啥,纯粹吃力不讨好。”罗卿城虽然有些同情心,却不多,所以此时此刻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摇晃着他从国外带回来的精致玻璃杯,喝口昂贵的高山泉水,“再说了,余娟梅找得是你师父,我这种,她还看不上。”
应知安看着他那副资本主义的死样子,翻了白眼,“学长,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样子,真的很死装,你说失致人死亡,说明你也仔细想过该怎么去代理这个案子,你也觉得余娟梅可怜。”
罗卿城又喝了一口水,实际上这昂贵的水和普通的开水喝起来没啥不一样,可他就是习惯这么装,包括这个“口是心非”也是老毛病了,被应知安揭穿后,他也就不装了,叹了口气说道,“的确可怜啊,老公死了,女儿死了,其他亲人也死绝了,孤零零一个人。我上次和另一个所的律师们吃饭,说是李温文家里就说自己没有犯罪,而且还招人去余娟梅上班的地方闹,余娟梅干得是保洁,因为这事工作都没了,我还听说她现在房租都不够,就挤在桥洞里!”
罗卿城越说越生气,一时就忘记拿捏住自己都市精英的强调,骂了脏话,“个小赤佬,全家没一个好的!”
骂完又喝了口水,回到精英腔调上,“可没有办法啊,你在接待的时候,我和你师父也聊过,她也是个可怜悲催的,正忙着她妹妹的事情,大致听了之后就想着是故意杀人间接正犯,说出来下一秒,自己就把自己否了,说不成立,虽然从聊天记录看出来张温文的确存在教唆自杀,可方宁宁是具有行为能力的,自杀行为本身就不构成犯罪,何况教唆行为。”
应知安叹了口气,“不成立。”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和你师父讨论之后,得出一个结果。”罗卿城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却也跟着叹了口气。
应知安接着话茬道:“现行刑法无法追究李温文的刑事责任。”
“对啊,就是这么残酷,这世道就是这么无情,这就是余娟梅和受害人的劫难。”
“无罪,”应知安冷笑一声,“聊天记录都记录着呢,Pick-upArtist。”
“pua,就是pua,我们都这么认为,李温文的聊天就是以精神控制为目的,对受害人进行蛮不讲理的言语打压,你看这句话,就是通过贬低、侮辱,削弱对方的自信心和自尊心。还有受害者哀求他回复的这十几条信息,就是冷暴力制造情感上的不安全感,使受害者产生恐惧和依赖。李温文还要求受害者搬出和他一起住,有一段时间就不让她出门,还没收她手机,就是切断受害者与外界的联系,让对方只能依赖自己,从而更容易被控制。”
罗卿城就是个死装,实际上心也不比应知安硬到哪里去,他是真得认真研究过了这个案子的相关材料,甚至还把一些关键材料拍了下来,留存在自己的手机里,此时此刻,拿出来和应知安指指点点,仍然满是愤懑,“这种男人,说他无罪,的确是恶心人。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