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个人,触摸他触碰过的每一个物体,还找回了他随手扔进垃圾桶的糖果纸,然后,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设法让同一个人站在同一个桥墩边呼救,一比一复原自杀的所有环节。他入水、窒息、半昏迷、再突然找回意识、被安吾捞起来。
复原的结果是,他的自杀全部以失败告终。
得到结果的太宰治湿答答地坐在岸边,低低的笑声逐渐变大、变疯狂、变得歇斯底里,把附近拿着收音机边听广播边散步的老爷爷吓得差点从河道的草坪上滚下去。
最后,太宰治凭借自己聪明的大脑,拼凑出了一个答案——
他的“梦”在阻止他死亡。
所以,只要他越接近死亡,便越接近他的“梦”。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自杀啊,那可是太宰治最熟练不过的事情。
他日复一日的做梦,每次醒来都觉得自己就是寒冬里点燃火柴的小女孩,火柴燃烧时获得美妙的礼物,火柴熄灭了,礼物也跟着被收回了。做完梦,就找个看着顺眼的地方,有时往树上一挂,又是往垃圾桶里一钻,再或者干脆躺在楼顶的边缘,在随时能把他吹翻过去的大风里,翘着二郎腿对着天空自言自语,问:你怎么还没来。
他的梦始终没来。
他便一次次地被那股绝望,一次次地凌迟。
痛苦的岁月过于漫长,以至于那股滋味的余韵还环绕在太宰治的灵魂里,无时不刻地提醒他失去时的感受。
可能这就是PTSD吧。
太宰治翻了个身。
手铐又在噼里啪啦地响了。
房间空荡荡的,连铁链摩擦都传出了回音。
“好安静。”
无意义的低喃只停留了一秒便消失在空气里。
太宰治将自己缩进被子,闭上眼睛。
“……变冷了。”
太宰治再次醒来,是因为鼻尖忽略不掉的香味,那种热腾腾的、很简单的大米的香气,让很久都无法自主察觉到饥饿了的太宰治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四肢和下半张脸,都被裹进了被子里,整个人都因为暖烘烘而变得懒洋洋的,后背都在微微出汗。
但他也不舍得把被子掀开,让暖气消散到外面,反而将自己裹得更紧,然后翘着头往屋外看。
正好能看到源雅文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无声地盯着看了几分钟,太宰治又跌回了枕头里。
热到发胀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手腕上,除了加长的铁链以外,多了一圈缝着厚棉絮的牛皮手铐。
原先那个冷冰冰的手铐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太宰治晃了晃手,就算是牛皮的手铐,那股被束缚的感觉依然还在,他又把手缩回去,把被子往下压压,再次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然后,轻轻地喊:“弗吉尼亚。”
只是类似于有感而发的一声低语而已,太宰治没想让任何人听到,但源雅文还是有所差距地回头,然后绽开笑容,停下手里的活,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从厨房跑回房间,趴在床头往太宰治嘴里塞橙子。
很突然的,寂寥的世界就这么被一束光打破。
“我怕你醒过来看不到我会害怕,所以就把卧室门打开了,是我的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与谢野小姐说发烧的人要多补充维生素C和水,虽然你的烧已经差不多退了,但我还是买了橙子回来,切了三个,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呀,不要把自己撑到了,吃不完剩下的我会吃掉的!”
“今天我跟国木田先生一起去收尾了苍之使徒事件!你一定想不到的!你们之前在废弃医院救下来的佐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