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就盼着他能争气,起码要向白晏明那样,学习好,对外有脸面。
但实际情况和她的预期相差甚远,白虞脑子又笨,身体又差,还不爱说话,完全就是另一个极端。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是个笨蛋,经常打骂他,将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仍旧无药可救,没想到白虞发了疯后,反而主动要去上学了。
她不像白晏明那样无条件地惯着,如果白虞能改变,自然是再好不过,谁能知道她在周围人那受了多少的奚落,丈夫离世,独自养大两个孩子,她又好过到哪里去。
白虞听到她的话,明白一定可以了,就算哥哥不同意,最终还是要听母亲的。
他能够做普通学生了,总有一天,他要让竺郎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
秦鼎竺回南盛大学上完两节课,进到学院的办公室工作,没过多久罗景同也来了。
“我老婆说你那个鬼画符很难搞,估计一时半会真不行,你就慢慢等着吧。”他书往桌上一扔,没个正形地一仰,偏腿靠在椅子上说。
另一边的上了点年纪的教授听见,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鬼画符?”
“对啊。”罗景同不嫌事大地把照片翻出来给他看,“就这个,秦老师特地拜托我,专门请我老婆研究的。”
老教授抬了抬眼镜,眯起眼看了一会儿,“有点眼熟。”
“啊?真的。”罗景同惊奇。秦鼎竺也抬眸看过来。
老教授深思着摸起头发,一脸正经地回答,“像是我那个茶杯上的画,不,不对……像我孙女练的字。”
“……”罗景同无言地收回手机,“还以为是真的呢。”
“研究不出来就算了,不是很重要的东西。”秦鼎竺收回视线,语气毫无起伏。
老教授一人瞥了一眼念叨,“还不信我……”
罗景同一听秦鼎竺的话,立马直起身子,疑惑又不满,“哎我说你这人,昨天搞得那么严肃,现在又说就是个不重要的东西?不会真是你瞎编的吧,你玩我和我老婆呢。”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秦鼎竺淡淡开口。
“这还差不多。”罗景同松了口气,又仰回去。
时间一晃而过,晚风随着落日渐起,秦鼎竺开进地下停车场,开门下来的同时就察觉附近有人。
他没有轻易动作,听到声响回身,却看到桂青虹从柱子旁走来。
她的脸色比上午还要差,眼下乌黑,几根银发垂落,步伐轻得完全听不出声音,穿着黑色旧式上衣,肩膀覆有金色花纹。
停车场不知从哪里刮起一阵冷风,头顶炽冷的白光暗了一瞬。
“阿竺,你被迷惑了。”桂青虹嗓音干哑,“你会犯下大错。”
“我不信佛,没必要对我说这些。”秦鼎竺直视着她,“也不要打扰白虞,他和我没关系。”
“你撒谎。”桂青虹忽然放大了声音,“如果你问心无愧,现在就跟我去秦正蔚坟前,和他去说!”
气氛冷寂半晌,秦鼎竺眸光暗了一分,“说了又能如何,老师已经不在了,他什么都听不到。”
“你真是不知悔改。”
桂青虹缓缓摇头,像是在看一个还未开化的动物,“那白虞身上阳气不足,命格羸弱,和鬼一样会害人的,你接近他,秦正蔚就是结果!”
秦鼎竺失去与固执佛教徒争执的兴趣,兀自锁上车门,抬手转身之际,却听到桂青虹惊异的声音,“你的血檀怎么不见了?你摘了它?”
秦鼎竺的袖口下,腕上已经空了。
那串葬礼上断掉的檀木珠,他收起来后一直没有再戴。
桂青虹仿佛找到了关键之处,她迈着极轻的步子上前,眼珠缠绕上红血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