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脚步轻快的离开司苍布的房间,他带上门后听到门锁落下的声音忽然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他刚刚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司苍布是不是回话了?是不是说“好”?
童年的区块手环又震了两下提醒他平日起床的时间到了,而他仍没有缓过神在恍然中他安排自己给纳薇发了通讯邀请,在等待中他走到交通台踏入自己的悬浮囊。
耳畔传来纳薇同意自己请假的声音,直到纳薇挂断童年这才缓过神。
童年发现自己带着区块手环的手腕像是被什么系住又放开后留下了浅红色的印子,他不记得自己昨天撞在哪了。他…只记得掌心碰触司苍布脑袋的触感…司苍布的头发很顺很软很像个小动物。
童年想起司苍布刚刚望着自己的眼神。
司苍布的眼神像是个还未睡醒就被从温暖巢穴中踢出来的小动物,用一种非常茫然、渴望又依恋的眼神看着他,所以…他才不由自主的摸了对方的脑袋。
碰到司苍布后童年觉得自己的心更软了,以至于在心旌摇曳时说出带有承诺意味陪伴的话,又意外得到司苍布的回应。
童年不知道他离开后,司苍布陷入了长久的呆默。
司苍布记得他曾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强大的生命为他提供保护、有温柔的人对他嘘寒问暖、也有一个不设防的温软怀抱随时等着他回去。是什么时候…他把那个怀抱和家一起弄丢了……
司苍布总有指引,所以只要他还有一丝出战的能力便从不缺席恶水间的试炼,可他无论深潜到何种深度都没有将丢失的珍贵找回来。
一丢就是三十年,司苍布不敢踏入那最温暖的地方,他都快忘记回家两个字是什么感觉了。
曾几何时至少还有巨狼可以给司苍布一个温暖依靠,而曾经高原上的山洞都恶水埋葬,他能回到哪儿?
悬浮城的通讯方式那样多元,司苍布能打给谁?谁又会打给他?不,或者说,连着他区块通讯的人太多了,但司苍布愿意传出去的飞讯总是石沉大海连个已阅都不会出现。
司苍布看到的飞讯都是公事,主动和他联系的人都期望从他口中得到吩咐、或是指挥他卖命。
可司苍布哪里需要人指挥?他恐怕是悬浮城中唯一在恶水间有定向目标的人,他一次一次的跳入感知中的坐标区域,希望失望希望失望状如此时…但有坐标便意味着目标没有变成空,他必须让自己持续奔赴在寻找的路上。
好似这样,司苍布的内疚会少那么一分。他已经判了自己有罪,没有守护好他就是他的罪…
每次司苍布离开悬浮城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仿佛没有人在这天上的悬浮城等他回来。有没有人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整整三十年,没有人和他说一句废话,一句都没有。
有没有人在等他回来?又有没有人期待他回来?
司苍布想:应该没有吧。
司苍布又摇了摇头想:不要有吧,因为我没有守护好他,辜负了你们的关爱,不值得你们继续牵挂。
童年的悬浮囊很快停在自家的小区门口,而此情无解他心思难平无法走下悬浮囊,他的脑中反复出现司苍布刚才望着自己的眼神。
童年紧紧地抿着嘴不断地克制,他告诉自己:要该做的事、能做的事!他只能做到让司苍布有个好的休息、缓解司苍布意识爆裂的趋向!其他的事他不应该参与也最好不要插手。
童年的理智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裹进混乱和无疾而终的未来!平平淡淡过一生最难得。意识岛破碎意味着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又何必承担无解,他有自己的家庭、生活和自我,他不应该再把自己的人生牵挂在另一个人身上。
童年对自己的劝诫像是根深蒂固的恐惧,像是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一样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