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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非要生死相许 鹊喻 79155 字 1个月前

时心里颇不平静。等找到奚华,他一定要告诉她以后不要再这么黏人,不要这样连一天也不能等。

因为悲云阁开放幽屏山一事,各路门派齐聚在幽屏山下这小镇,大街小巷全都挤满了人。想要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找到一人,并非易事,宁天微走过好几条街巷,也没有看见她。

一路上总有人往他身边靠,矫揉造作地与他搭话,起初他只是沉默不理,次数多了只想把碍事的人挥到一边去。

他突然想到,路上是不是也有许多人和她搭讪,是不是也有许多人往她身边靠,她那样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应对。

于是走得更快,又想起她眉心那朵花,他不应该画得那么精致,不应该让它那么引人注意。

这样一边想一边找,忽然被人从旁扯了一下帷帽的白纱,他差一点喊出她的名字,余光瞥到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于是重重拨开停在他下颌处的手,冷眼离开。

直到路过一家酒肆,听见大堂里有人说起他的名号,也有人对他直呼其名,他放慢脚步,一言不发地立在门外,准备看看这些人是怎么说他的。

这一看,看见了角落里一名面目红霞的女子,她正和一名男子举杯对饮。

他当即想进去把她叫出来,脚已经迈开一步,却又在门口停下。他看见她很自然地伸手捂住身边那人的嘴,很快又收回,仿佛害羞似的。

他在门口站定,不想再往前一步。她的确很粘人,但并不是只黏他一人。否则当年,她怎么会消失得那么彻底?

是他忘了她本性难移,早晨离开时竟还告诉她“晚归勿念”。她怎么会念?他才离开多久,她就和别人相谈甚欢。

是不是过去的几百年里,她这是这样?不是因为受伤或者意外而失去记忆,就只是自然而然地把他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眼前酒肆里嘈杂一片,身后街市上人声鼎沸,只有他冷冷清清,像是隔绝在人群之外。

没有人看他。

她也没有看他。

纷纷扰扰的尘世忽然变得莫名遥远,他独自离开酒肆回了客栈。

没有点灯,他面朝墙壁独自侧身躺下,不想理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过了大半时辰,房门“咿呀”一响,有人推门进来。

他有片刻惊讶,但仍然不想说话,也不想叫她。

但那人迷迷糊糊走向床榻,挨着他背后躺下。

宁天微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竟然自作主张躺到床上,挨在他身边。换做往日,他必定会立刻撵开她还要对她说教一番,但从酒肆门口回来之后,他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和她讲话,也根本不想理会她的所作所为。

于是一直侧身躺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的模样。

因为自己太安静,对外界的一切便异常敏感。

身后传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她在翻身。一道温热的气息徘徊在他颈后,离得那样近,盘旋不去,教人无法忽略。

数息之后,那鼻息向下移,有什么热烘烘的东西撞上他的背脊。他轻易分辨出那是她的额头,因为她熟练而又自然地蹭了蹭,那种触感他熟悉又陌生。

被她的鼻尖戳了一下,随后有一张脸贴过。他想叫她别闹了,还没开口,忽然察觉到背后衣衫上浸开一片湿意。

那液体起初和她的呼吸一般灼热,顺着衣衫的纹路蔓延开去,在夜里一点一点降温,慢慢变凉,让躁动不安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跌回沉闷的胸腔里。

“你是不是嫌弃我才要走?”她的哭腔里带着浓浓醉意,声音比往日更委屈,“我以为你不会回了。”

那些眼泪仿佛渗透他的皮肤,汇聚到心里下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