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到紫茶跟前,“拜师大典那天在钦云殿外亲口说的,不知道吗?”
紫茶嫌捣乱烦人,顾不上什么待客之道,双手推着往外。
这姿势如此亲昵,就像们姐妹二人早已相熟多年。奚华并不适应,但也不挣脱,盲女天生就需要搀扶,此刻更要装得像一点儿。
“没空理,慢不送。”紫茶毫不客气,撵锦麟之后又关上门,再倒回一本正经地着小公主,“说的不是仰慕、崇拜的那种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欢,欢吗?”
“异瞳一日不除,皇族便一日借此行事。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我,是真正的异瞳,是南弋皇室。哎,你弑师,实乃短视之举,为师实在痛心疾首!”季疏又换成悉心教导的语气,满嘴仁义道德,还忍不住叹息,仿佛两人之间从未隔着血海深仇,而是师徒情深。
除掉异瞳,毁掉南弋皇室,这些事早在计划之内。宁天微不欲再听季疏亡魂废话,沉默地朝地宫通道走去。
“好徒儿,好不容易一次,着什么急?”季疏喊他,见他不听,又说,“其实,异瞳死,天下生,这只是预言的一半。”
“说。”宁天微冷言。
“普天之下,仅为师一人参破天机。我本欲将完整的预言尽数告知于你,奈何你杀了为师,这另外半句,为师尚不及透露。”季疏又开始弯弯绕绕,“不过,你也无需着急。若你真能找到异瞳,待她死时,你自会知晓全句。”
“还有,为师已知晓真正的异瞳在何处,可惜你迟迟不为师墓前焚香祭拜,尽尽孝心。”
“说。”
“天机不可泄露,为师不能直接告知你。”
宁天微忍无可忍,挥剑一斩,昏黑地宫中冷光一闪,剑气凛然。
季疏冷嗤一声:“三年前你掘开为师棺椁,不惜动用禁术掌握法诀,其实已成功一半,只是少了一样关键之物。”
“何物?”
“这地宫四壁雕刻的十幅异瞳受刑图,分别凿取壁画少女左右眼之中的碎粒,施以法诀,碎粒可自动拼合两只瞳仁。若感知到异瞳的存在,它们会发出金色和蓝色的光泽,会向着异瞳所在的位置飞去。”
“有何代价?”宁天微很清楚,季疏这种人,绝不会将此等捷径白白告诉他。
“此法只能用一次。结束之后,那对临时组成的异瞳会化做一道情刃,悬在施法之人心上。其后,施法之人若动心生情,心便会受情刃雕琢。动情越深,情刃越是锋利。”
“……”宁天微沉默,血肉之躯怎么会受虚空之物挟制?他不信季疏这套玄之又玄的说辞。
季疏:“你不敢?”
宁天微有何不敢?他自视心中惟恨与道而已,此生不会动情。
“杀了异瞳,你将得道飞升;异瞳不死,你就永远羁留乱世。”季疏阴恻恻地感叹,“这些话早就是老生常谈,如何取舍,是一目了然之事。但为师实在担心,你做不出正确抉择。”
寅时初刻,绯云湖画舫靠岸,奚华在天师和紫茶陪同下回宫,随后与天师作别,回到月蘅殿。
月蘅殿居于幽僻之处,历人迹罕至,此刻所有宫人早已熟睡,无人发现小公主这个点才归寝。
一夜劳顿,加上生辰之日眼睛对天光不敏感,奚华破例晚起。近午时,才由着紫茶帮她梳洗更衣。
自怜妃薨逝之后,奚华每逢生辰之日,皆去皇陵祭拜凭吊,朝至夕归,整整一日都待在皇陵。因为这一日她什么也看不见,不如去地宫待着,陪伴弃她而去的母妃。
更衣期间,奚华听见寝宫门外三个宫女正窃窃私语。隔着这段距离,平日里她只能听个隐隐约约,今日恰好是一年之中独一日的例外,门外私语,她一字不落全听了去。
“姐姐听说没有?皇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