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师兄记得,但一点儿都不记得?”奚华真心发问,先前听歌姬唱曲,对故事里的情节如此陌生,倘若曾经亲身经历,为什么完全不理解小公主的内心?
宁昉并未思索太久,这个问题也想过很多次,得出的答案是:“也许因为更舍不得。”
所以再痛也不会忘记。不像,选择前尘尽忘,一了之。
奚华领旨,颔首谢恩,血祭一事算是彻底了结了。用血为自己换一个封号,这大抵是那个人对最大的恩赐。
宁昉默默思量的措辞,说的是“小公主和天师”,仍是一副旁观者的语气。不会纠正,现在这样未尝不好,说什么都会相信。假如有朝一日想起一切,还能不能这样与长夜相对?
只挑了温情美好的事说给听,所有不愉快的、让受伤的事,都只字不提。
奚华听了一会儿,虽然过往很温馨,但始终没有代入感,问当事人:“宁师兄讲的和歌姬唱的没两样,小公主和天师感情一直这么好吗?从没有吵过架吗?”
“嗯,和感情一直这么好。”面不改色,心里鄙夷自己居然也会骗人。
奚华没有怀疑,暗想自己当初果然也是这样,着那张好的脸,恐怕再生气也吵不起架。
奚华领旨,颔首谢恩,血祭一事算是彻底了结了。用血为自己换一个封号,这大抵是那个人对最大的恩赐。
因为情刃的缘故,宁昉极其能体会这种感觉,许多惊心动魄的时刻,就像最尖利的刀刃,在心上凿刻出最绚丽的花朵,甘愿忍受痛苦,以求品尝快乐。
但真正和说起,隐藏了内里的沉重,语气也明快轻松,说:“有啊,有很多。”
奚华一路不曾言语,缓步跟随紫茶去舱中寻找嘉阳公主。到了事先约定好的专属席位,绕过一座落地屏风,雅室之内空无一人,两张黄花梨木扶手椅上铺了软垫,软垫光洁如新,尚无一丝落座痕迹。
“几时了?嘉阳姐姐还没有。”奚华低声问。
紫茶正想请小公主先入座等候,她出去找人,看是不是错过了。屏风外忽然有人说:“好巧,没想到小公主也爱画舫听曲,我与小公主可算是意趣相投。”
这声音很耳熟,奚华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地遇上国公府的朱轶,她当即挽上紫茶想要离开,朱轶却到到雅室口子上,侧身轻倚着屏风,以一把折扇拦住去路。
“小公主请留步,我方才遇见画师谢烟,他封笔多年,今夜居然肯破例为我画几笔。”朱轶展开折扇,略带炫耀语气,“若不出意外,折扇上寥寥几笔,才算是谢烟真正的封笔之作。若公主喜欢,我愿赠予公主。”
奚华对他口中说的谢烟略有耳闻,听说他深居简出,没想到居然也在这喧嚣之地。她透过面纱扫了一眼折扇,扇面上飘着一抹流云,和雅室屏风上的山水,倒有几分相称。
“故意戳人痛处,不是君子所为。稀世名画世子自己留着欣赏,别往小公主这里塞,没用,伤人。”紫茶推开折扇,执意要带小公主离开。
朱轶本不觉得有什么,经她这样一说,倒真像是自己言语有失。他将扇面叠拢,搬出另一套说辞:“也罢,不提此事。小公主是第一次吗?醉音坊的画舫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一旦登上画舫,就要等到夜戏结束方可离开,否则便是扫人兴致,会遭船上所有人记恨。”
“那又如何?醉音坊的破规矩,还管得住公主不成?”紫茶着急离开,是因为心中不安,这夜戏不知要唱多久,若是过了子时,便到了小公主生辰,届时她会真正失明,什么也看不见,行动更加不便。
“小丫头,你可敢现在就公然亮出你家小公主身份?”朱轶用折扇敲了一下紫茶脑袋,“既然是隐藏身份低调出行,可不得好好守着规矩?以前就是嘉阳了,也从没有提前离开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