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进纯熟,也没办法以一敌多。灵泽族是世间最温柔的族类,像与世无争包容一切的雨,落到魔族手中,很快就向灭亡。
力竭倒地之时,奚华摸到了储物袋里的灵珠。记得,长老丁勉再三强调过,若遇到不可战胜的绝境,一定要知难而退,捏碎灵珠,方可脱离幻境。
可当置身其中,亲眼见到如此惨相,根本下不了手,无法一了之。
许久以后,魔族屠尽了灵泽族,却没有找到天机阁预言的恶灵,们不想再白费时间,转而到别处再追寻。
所有魔修和魔兽离开之后,奚华抵着剑勉强从地上站起。
映寒仙洲山河破碎,尸横遍野,所有纯净的湖泽都被染成红色。从未见过仙洲全貌,在幻境中第一次见到,竟是这等惨烈景象。
想,想用灵泽之泪拯救死的族人。渴望苍天降下一场暴雨,清洗血淋淋的山河。
但是不出。挤不出一滴眼泪,哪怕这颗心已经被泪海包围。
强迫自己想最心碎最痛苦的场面,但记忆一片空白,无论怎么回想,也找不出催人泪下的片段。
作为天性悲悯的灵泽族,在什么时候失了流泪的能力?自己一点儿也想不起。
血湖里漂浮着族人尸身,踏入湖中,试图把残破的躯体一一打捞起。
在湖中忙碌许久,快要完工的时候,湖底忽然窜出一大丛茂盛的水草,叶片像铁索一样粗,疯狂缠绕住剩下的几具尸/身,很快就把肉/身绞碎了。
水草疯长,朝袭。执剑抵抗,斩断茎叶,草液飞溅,洒向湖面,反而有更多水草窜出。
混乱之中,腰间的储物袋掉进湖中,保命的灵珠也不知所踪。
“一天到晚尽会瞎猜。”奚华摸索着捏了捏紫茶的脸,手和脸一接触,发现紫茶在笑。她可以想象,那一定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如果这些证据都不充分,还有一件事铁证如山。”紫茶朝前面看了看,确定宁天微与她们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她才说,“就是刚才在画舫上,天师看公主的眼神,绝不单纯。”
奚华原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个,她耐心纠正:“是不单纯,他怀疑我是异瞳,这还能怎么单纯?他是不是盯着我看?他眼神里一定杀气腾腾。”
“……”紫茶被“异瞳”卡了一下,才又说,“不可能,那绝不是看敌人的眼神。当时画舫昏暗,但他眼中很有神采。可惜公主没看见,那种眼神绝对不会骗人,他的心思根本就藏不住一点点。”
奚华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紫茶却扭着她:“下次公主悄悄看他,就会发现我说的是真的。反正他不知道你只有这一日看不见,其他时候,你在暗他在明,这些线索哪里逃得过你的眼睛。”
“好你个紫茶,你不觉得这么做有些卑鄙?”奚华拒绝她的馊主意。
紫茶惊讶:“公主这是在同情他?难道公主也——”
“也什么也,没有的事。”奚华立刻反驳。
“那公主为什么抱他,我亲眼所见,公主抱着天师,还把他的胳膊紧紧箍着——”
“别说了,当时光线不好,你看错了。”
“天师平时那么凶,那时候可温顺了,他就盯着你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我喊了公主,说不定他——”
“不可能。”奚华捂住紫茶不许她再说,“我与他绝不可能。”
“就算,就算你略略猜对一二,那也只因为他现在不知情。如果有朝一日他发现我是异瞳,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自从永昭坛血祭那夜得知他是天师,奚华一直都做此想。今夜又逢厉鬼说的那些话,尤其是最后那个小女孩,仅用幻术就能将他逼到那种程度,可见他一定恨极了异瞳。他绝对不会饶过异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