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门亲事冲。国君已经传信西陵,西陵也同意了!”
梅安坊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连咳嗽声都没有了。片刻之后,很多人七嘴八舌地询问:“真的吗?们真的有救了?”
“冲肯定有用,前日庙里拜过菩萨,菩萨就说是南弋差点气运。”
“对!对!问过云游的大师,大师也是这么说的!”
“病抓药都不管用,全家九口,吃了药也不见好,如今只剩一个了!”
“这病根本就医不了,那么多大夫都死了。要说谁也别医了,肯定是冲最有用!”
“……”
医坊中吵吵嚷嚷,一片喧哗。
宁天微站在侧门外,几个关键词在脑中不断重复,和亲、提前、两日后。不知是不是受猫的影响太严重,浑身僵硬,定在原地难以移动。
“这消息靠谱吗?别是白日做梦,哄骗们。”
“他是谁?”小公主似乎用尽了全力,以至于连问话都费劲。
宁天微没说话,倒是想起过的许多个冬月初一,总有个小姑娘问他“他是谁?”
那时他也从不回答,她看不见,误以为他不会说话。所以每次分别时候,那姑娘总是朝他伸手,期待地勾勾手指,等他用手势在她手心作答。
在许多次询问落空之后,这是第一次,她抓住了他的手腕,大有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天师。”小公主语气笃定,她明明已经认定,还多此一举发问。
宁天微嗯了一声,他之前并不知道,那眼盲的小姑娘竟是月蘅殿的小公主,毕竟哪个公主会是那般无依无靠的落魄模样?血祭当夜,在永昭坛上见到她,他惊觉世事荒唐。
“天师为何救我?”
“驱鬼捉妖是天师的天责。”
奚华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腕,“天师不知我问的是什么?欺君之罪,天师亦不放在眼中?”
她实在疑惑,她以为以她的身份,血祭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受一场罪,没想到竟能死里逃生,更没想到是从他手中死里逃生。
宁天微想要抽回手腕,试了几下却没抽动,因他有意避开某个角度,有些地方不想让她碰到,所以也不好用力。“为了还债,公主不是也救过我?”
三年前冬月初一,上一任天师季疏下葬之日,宁天微在皇陵重度昏迷。他那时神志不清,命悬一线,因为动用了禁术,遭受反噬,整个人仿佛在冰冻和炙烤之间煎熬。
痛不欲生之际,他又遇上了每年冬月注定会遇上的那个人。她居然也出现在皇陵,她都看不见,竟在此守陵?
她在他冻得发抖时抱他,在他酷热难耐时解了他的衣裳。他知道她看不见,但如此举止,实在出格。若是他能动能说话,他一定会阻止她,不会像从前那样一言不发。
可惜他那时毫无还手之力,他连意识都游离,昏昧之中只能任她为所欲为。是担心他救不活了还是怎么?后她居然哭了,眼泪簌簌而下,不偏不倚砸在他脸上,汇成一道道温热的河。
那些河在他脸上蜿蜒流淌,沾湿鬓发流向耳畔,或是途径嘴角流向下颌再积聚在颈窝,竟让他有一种被雨淋透的错觉。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哭成这样还不够。她垂首靠近,一贯覆在她脸上的那张面纱扫过了他的脸。尔后,她摘了潮湿的面纱,一对湿漉漉的眼眸凑近他,贴在了他的唇上。
他清醒了一刹那,惊觉一朵带着甘露的花瓣将他轻轻覆盖。但转瞬之间,甘露变成了炙热的苦海,铺天盖地涌过,让他有种窒息之感。
他从不知一个人的眼泪可以这样多,他想问她到底在做什么,因为他快要死了,她就难过至此么?为什么?
“难怪公主想开了,被人奚落至此,便是平民女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