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有什么能比一觉醒来床上多了个男人更可怕的事情吗?
常喜乐努力回忆着昨晚睡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终于从拍卖会上的种种一路想起了安平被迫变回原形那一段。
她松了一口气,但很快这一颗心就又揪了起来。
多年的经验告诉常喜乐,如果你原本打算早起,但一觉醒来却感觉身心舒畅、而天光又相当亮堂的话,那十有八九是完蛋啦!
常喜乐越发清醒了,她总算想起来今夕是何年,艰难地转了个身,以手掌抵住面前这人的胸口,难得以教训的口吻对他说:“不是叫我早睡早起,不要贪懒赖床吗,怎么到你这反而不算数了?”
安平仍然闭着眼睛,这么近距离看,他这一张脸简直白得透光,鼻梁高挺、嘴唇红润。他被常喜乐这一番话说得清醒了些,微微睁眼时,长长的眼睫因阳光照射在皮肤上扫出一小块阴影。
他过了会儿才完全听懂这句话的隐喻,猛地随着常喜乐坐了起来。
常喜乐和他面对面坐着,看着他发愣的神情,和一头难得没有打理好、因整夜的长觉而弄乱的头发,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在安平要说话之前,常喜乐抬手制止了他。她突然往前一凑,靠得离安平很近,近到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与她的同频共振时,常喜乐的右手已经越过他的身体。
她“哎呦”了一声,差点扑倒在安平身上,牟足了劲儿伸长手去够另一边床头柜上的手机。安平面无表情地扶着她的肩膀帮忙维持平衡,一边冷静地斥责自己的心跳不准再乱蹦了。
常喜乐拿回手机,第一反应先看时间。
今天宿舍里说好了要一起庆生,约在下午四点见面,她得先赶回学校一趟才行。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1:00,常喜乐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估摸着现在起床,十二点应该能吃上饭,一点大概能到学校,于是对安平说:“洗漱一下,我们去吃饭吧?”
安平还有很多话没讲,但也乖乖地点了点头。常喜乐踩着拖鞋往衣帽间走,想起什么后又倒退几步来问他:“昨天忘记问你,为什么你这里放了这么多年龄段的女孩的衣服?”
昨儿她就是在这一堆衣服里面找到她身上穿的这件睡裙的。
安平咬着牙刷,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说:“我不知道再见面时,你几岁、有多高,就挑着都准备了一遍。”
常喜乐愣了愣,她默默看着衣帽间里整齐排列好的衣服。12岁之前的衣服非常像她小时候会喜欢的风格,从那之后就开始什么风格的衣服都入手,只能从尺码看出大概是为哪个年龄段挑选的。
这熟悉的感觉,让常喜乐想起了安平在楼下绘制的那些关于她的画。
等她换好衣服,走到厕所也拿起牙刷开始洗漱时,安平终于忍不住问她:“你……都想起来了?”
常喜乐点了点头,她问:“那天之后,你去了哪里?”
安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愿意回想那段时光。不过他还是说:“死过一次后,好像迷迷糊糊在林中游荡了很久,后来被我师父捡去了。”
常喜乐回想了一下,问:“是笑语观的那个道长吗?”
安平点点头。
常喜乐摸着下巴,觉得很神奇:“你知道吗,我们全家搬回我姥姥家后,她老人家还带我去拜笑语娘娘为义母了呢。”
安平偏头,帮她把落下的鬓发撩到耳后,问:“为什么呢?”
“姥姥说,我八字太轻,请个靠山替我镇一镇。”常喜乐自己都忘得七七八八,全靠前段时间唐柚给她提的醒,但这会还是煞有其事地给安平介绍起来。
安平若有所思,他问:“满天神佛各有神通,为什么偏偏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笑语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