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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盘子到她面前。那盘子里都是他剥好的虾肉,整整齐齐地列好摆在盘里,一口没吃过。

“刚才我没有说完。”他望着她的眼眸温柔,轻声说,“你的头发浓密如云、乌黑如墨,这样好看的头发,如果被平白无故地揪掉就太可惜了。”

常喜乐愣了愣,当即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她转过脸,小声地说:“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饿了吗?”安平戴着手套,捡起一粒虾肉喂到常喜乐的嘴边,“尝尝看?这一家的海鲜做得非常好吃。”

常喜乐看了他的手心一眼,想起从前她以手喂猫吃饭的画面。她心里嘟囔着:我又不是猫来的。随后常喜乐拿起筷子,把那碟虾肉推到中间,说:“你也吃。”

常喜乐很少和安平一起吃饭,她吃着吃着就观察起他来,过一会就没忍住笑起来。

果然还是当年那只小白猫,吃东西挑剔地很,海鲜稍有点不新鲜就不要了,吃鱼也只肯吃其中最嫩的那一掐肉。只不过和从前不同的是,这些他觉得最好的东西,全都摆在盘子里递给了常喜乐。

“刚才你提到小时候拜笑语娘娘为义母,我想起一件事。”等吃差不多了,安平突然说。

常喜乐喝了一口水,抬手示意道:“你说。”

“还记得上一次遇到佞狐时,突然打雷吗?”安平继续说,“当时我以为是巧合,但后来我去查验过,山城只有常乐山那一片落雷。”

“局部天气有异象,总不能真的是有人或者动物要飞升了吧?”常喜乐初高中时候也看过点玄幻小说,但她后来听杨瑰司复述当时的情景,那在云间翻滚的紫色雷电只持续了半小时左右就消失了,又不像是所谓的雷劫。

“我想,大概是神在动怒。”安平又看了一眼常喜乐脸颊上淡淡的伤口。

“你是指笑语娘娘?”常喜乐却觉得这猜测有些自作多情,“可我听说,像我们这种凡间小孩认神仙做义父义母的,受到的照拂都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减弱,顶多管到成年为止。像我就是这一年开始慢慢地又重新碰到好多灵异事件。”

就像国外的很多家庭,会在孩子十八岁成人之后彻底放手不管,要求其自力更生,甚至连家里都不会再留出给孩子的住所。

神的孩子很多,祂不可能一辈子为他们遮风挡雨。

笑语娘娘其实已经把小常喜乐保护得很好了,如果不是这两个月的经历,常喜乐差点就以为,小时候那些光怪陆离的记忆只不过是一场梦呢。

常喜乐知道,神都是很忙的,她也不奢求更多。能在少年时期过上安稳的生活,不被鬼怪侵扰,让她能安心学习考上一个相对理想的大学,她就真的真的很开心了。

“这也不坏。”想起这几个月遇见的人——杨瑰司、戴山雁、杨姝、谢无涯……还有安平,常喜乐笑了笑,说,“我其实很高兴能遇见你们。”

“在你成人后给你空间成长,并不代表就与你断绝联系。”安平摇了摇头,笃信地说,“至少笑语娘娘是这样。”

“笑语娘娘记得她的每一个孩子,哪怕他们已经长大,甚至垂垂老矣。”安平告诉常喜乐,“而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随意伤害而无动于衷。”

常喜乐一时无言。她想起第一次上常乐山,和安平、杨瑰司走散后,在那个破败的道观里见到的神像。

那时,笑语娘娘就替她指引过前行的路。

“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要给她塑个金身!”常喜乐再次下定决心。

她站起来说:“走吧,快到我和朋友们约好的时间了。”

等她开车到市区,路上车流量就大了,常喜乐就不再和安平闲聊,而是专心地开起车来。她也没注意到,一边的安平已经很久没有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