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c给我看过一幅画,说你和画上的人一模一样,我一看就知道。当时我还不太信,怕见到真人会认不出。没想到他还真没说错。”
“什么画?”常喜乐被说得勾起了好奇心。
“大概也是Prosit的作品吧?老爷子是他的忠实粉丝了。今天Prosit临时换画,他还激动了很久,嘴里念念有词地嘱咐我一定要拍下来,再送给你。”丁素欣反过来问,“这么说,您认识Prosit本人吗?”
常喜乐愣了一会儿才点头,在她心里,安平一直是安平。她得在心里转个弯才能把两人联系到一起。
等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时,丁素欣站在门口,对她说:“您可以随心去看,我在外面等就好。”
常喜乐点了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
《蓝瞳》这个作品画幅不算大,但这间用来摆画的房间却相当舍得花面积。常喜乐关上房门,远远看见房间尽头那幅蓝色的小画,而在画前面的横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
他静静地望着那幅画,在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时,也只偏了一点幅度的头。
常喜乐看到这人,心像被落石砸出涟漪的湖。她一步步向那幅画走去,倒不如说是在向那个人走去。
她紧盯着那人露出的一部分侧脸,直到两人还剩几步之遥,因为太希望知道他的全貌,反而不敢往前踏出一步。
如果不是他呢?
但那人已经站了起来。他穿了一身白色缎面的对襟唐装,衣角的些微褶皱随着人站立而平直。
他转过身,掸了掸衣角,然后抬眼望向她。
是安平。
“你今天真的好美。”他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以至于这笑容都显得有些破碎。只是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依旧如宝石一样温柔而耀眼。
常喜乐走上前,只和安平隔了一步之遥。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然而却一言不发。
她沉默地太久,安平几乎以为她又要哭了。他没想到今天的见面方式会是这样,一切都很仓促、也来不及解释。
她在愤怒吗?恨他对自己身份的不诚实,以及像今天这样突然的出现,也许打搅了她和那位姓戴的男人之间的相处?
安平有些不知所措,先开口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哪里错了?”常喜乐问。
安平低头看她脸颊上那一抹还没完全愈合的刀伤,只觉得心里也被狠狠划开了一道,他抬手轻轻以拇指擦过那处伤痕,嗓音酸涩:“我没有保护你免受伤害,没向你坦诚我的身份,也没……”
常喜乐却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神情是哀伤大于愤怒:“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她抬手,以拳面一下下砸在他的前襟。她出手看起来很重,然而最终落到安平身上却轻飘飘的,好像使不出一点力气。
“我真的等了你好久……为什么你想要见我就可以这么轻飘飘地出现,而我想找到你,就遍寻无门,只能听外界传播的关于你的只言片语?”常喜乐问他。
常喜乐并不在意安平对他过去的缄口不言,可是他越是神秘,就越让她感到两人之间的鸿沟。
安平的脸色愈发苍白,他握住常喜乐的手,语气低弱像在讨饶:“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想要见你并不容易。也问了好多……好多人,才知道你在这。”
他越说,头就越低,以额头抵着常喜乐的额头,似乎身上的力气也有些难以为继。
常喜乐眼角泪痕未干,就敏锐地发现安平的不对劲,她握住安平的手臂扶他坐下。他的身影又开始忽明忽灭,似乎只是要维持现在的样子都已经很困难。
“你怎么了?”她也顾不上再生气,有些焦急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