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天搬走的时候老太太没说什么,但是祈临知道她是有点舍不得的。
老太太是个十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话有多冷,心就有多热,过去一年里她投喂他和他哥的次数不少。
就当是他想老人家了回去看一眼。
祈临穿了旧毛衣,披了一件羽绒外套出了门。虽然温聿容说过出现有司机负责,但这种突然决定的行程他还是不行麻烦别人。
他用手机打车回的出租屋,顺便在临近的小超市里买了点时令水果。
拎着东西刚过马路时,祈临却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对面杂货铺的老板。
老板坐在一辆三轮车上,车里放慢了杂货店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得像是刚收拾出来的。
男人怒气冲冲,沾满了一声灰土坐在三轮车上骂骂咧咧:“死老太婆,说两句闲话你就赶我走,老子看你能不能活过明年……”
一脸的倒霉相,像被扫地出门。
祈临站在交通灯下,看着他连人带三轮消失在路口,回到楼下时才发现那件杂货铺确实已经关了。
不仅是大门紧闭,连招牌都拆了……真的被赶走了。
祈临收回目光,转身上楼的时候,正好和下楼的老太太碰面。
老太太眯着眼,似乎还不相信眼前的人是他,看了好半晌才开口:“祈临?你怎么回来了?”
她下楼的脚步明显变快了,祈临主动上去扶住她:“刚接你电话的时候就在附近,顺便过来看看您。”
“瞎说。”老太太捏着他的手就拍了一下,“专门过来看我的吧?你哥哥呢?”
“他有事在忙,但是让我带了水果。”祈临提了下另只手里的东西,“他交代的,您如果不收的话我就偷偷放在房门口。”
他认真地看着老太太,一副您要骂就骂他我不背锅的表情。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嗤声:“耍那些心眼子干什么,白送的东西我还能不要么?”
祈临无奈地笑了下,又问:“您刚给我打电话,说看到个箱子?”
老太太这回应得很快:“没,我看错了。”
祈临一眼就看出她在回避,笑了笑,平静地转移话题:“楼下那个杂货铺是关了吗?”
“嗯,关了。”老太太的表情瞬间严肃下来,“一个男的嘴巴那么碎,一天到晚说闲话,我个老太婆都看不惯,把他赶走了。”
祈临顿了顿,一下就想起那天老板主动找他聊天的闲话。
他慢慢抬起眼睫,看着老太太的表情:“他说的……是关于我和我哥吗?”
老太太上楼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大概是想否认,但肢体语言却先一步暴露了。
事到如此否认也没有意义,她叹了口气:“嗯。你们搬走之后没多久,他来问过我你们去哪了。”
不是“问”,而是流里流气地说二楼那两个小孩是不是被包养了,毕竟总有个富婆开豪车过来试探。
老太太最开始是警告他闭嘴,但那人嘴巴脏又认为一个老太婆没什么威胁性,就到处和街坊邻里说胡话——现在只要长得好看的年轻人都不自爱,好好的大学不上,专门去傍富婆。
祈临陈末野在这边住的时候,虽然和邻居关系不亲,但也不差,大部分人一开始是不信的。
老板就拿了店里的记账本,在赊账那一面上指着“贺迅”的名字。
“这就是那个弟弟的亲爸,是个赌徒,以前买包烟都要欠半个月钱,自从那两兄弟被接走之后,他就突然变得有钱了。”老板边说边挤眉弄眼,“这不明显就是沾富婆的光了吗?”
老太太当时牵着狗路过,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什么都不肯再给一个烂舌头续约。
这件事她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