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载广播打开,调到了音乐频道,这是母亲爱听的,他一直都记得。
一路上母子二人谁都没说话。
眼前景色飞驰而过,当梅茹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开到了郎月慈家附近。
梅茹的心提了起来,这些年来,除了郎月慈身体需要照顾的时候,梅茹几乎不曾登门,而郎月慈更是极少主动带母亲回自己家。
梅茹还没开口询问,郎月慈就已经感受到了母亲的意图,他打了转向灯并线,同时说道:“回了您那儿,黎叔在家,您也还是有顾虑。我家没人,咱们娘俩说什么都行。”
“你安排就行,我都听你的。”梅茹立刻回答。
郎月慈的家里很干净,也很冷清,几乎没有生活的气息。到家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梅茹说给郎月慈做顿饭,但打开冰箱,却只看见几瓶不同品牌不同口味的拌饭酱,还有几颗孤零零的鸡蛋。
“单位有食堂,平常都在食堂解决,家里的食材都是应急的。”郎月慈解释完,把梅茹拉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中午点外卖吧,附近有家拌饭挺好吃的。”
“那都是料理包,不健康。”梅茹说。
“偶尔一两顿没事。”郎月慈说,“今天起得早,又折腾一上午,别再忙叨做饭了,您坐着吧,我下单了。”
梅茹没有再坚持,坐到了沙发上。
外卖送到还有些时间,郎月慈给母亲接了水放到手边,同样也坐到了沙发上。
“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郎月慈说。
梅茹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双手揉搓片刻,开口说道:“你黎叔告诉我,说当年你调岗跟我没关系,但我还是欠你一个道歉。”
“妈,这事真的跟您没关系,您不用道歉。”
“不管我有没有影响你最终调岗,我毕竟是去找过领导了,就算没影响领导的决定,也还是会影响领导对你的看法。你都这么大了,我那样不管不顾的还去找领导,是我不懂事。”
“您别这么说。”郎月慈耐心解释道,“我爸当年的直系领导已经退休了,您找他影响不了什么,至于您去办公室,那更没什么影响。办公室负责接待的同事每天的工作就是处理这些事情,就算他们真能跟决定调岗的领导说上话,也什么都影响不了。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我爸是在禁毒岗上牺牲的,我也确实是在办案的时候受的伤,我当初就是顶着烈士子女的照顾加分上了公大又回了原籍,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白纸黑字写在政策条款里的,这不是走关系攀人情。
“您放心,警局的同事比其他人更明白一门双烈士有多痛,外人看的是荣誉,自己人看的是流血和牺牲。您那话是狠了点儿,但您说出那话,大家也都能理解。后来领导找我谈话,您以为他们不怕吗?他们也怕啊,万一我当时真的光荣了,咱家就真的一门双烈士了,您想想,我爸的那些老同事老领导,还有我的同事领导,他们估计连面对您的勇气都没有。”
“别说这话咒自己。”梅茹垂头抹泪,“小慈,如果你也没了,妈在这世上就没有血缘亲人了,我是真的害怕。”
“我知道。”郎月慈抬起手拍了拍母亲的背,“妈,您的心情,您的想法我都明白。我从来没怪过您。您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领导照顾我,这两年几乎连现场都不出。”
“可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说到底还是我耽误了你。”
“妈,您什么都没耽误。我调去刑侦是早就决定了的。”郎月慈握住母亲的手,耐心地讲述,“那年初局长就找我谈过话了,当时市局要抽调各分局骨干,我在第一批名单上。我如果留在分局,基本也就到头了,只能升待遇,不能升职级。市局有这样的机会给下来,局长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