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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自此桓朝是刀俎, 而他们是鱼肉。

这消息传到京城时,皇帝差点昏过去, 正在皇帝身边拟旨的江泓石手一歪, 圣旨上留下一道浓重的墨迹。

连在尚园的新平公主听到这消息也攥紧手帕。

因为镇守西北的桓军如今只有三万人。大战在即,现在征兵已经来不及了。

没人能想到突厥和契丹会如此丧心病狂。

三万对十万人。

自古以来, 以少胜多的战争几乎全部名留青史——因为这绝非一件易事, 确实值得载入史册。

如今苏安的军帐中已经乱成了一窝粥。

“怎么办, 怎么办?”林闻密急得围着苏安团团转。

他眼下青黑一片,这三个月, 林闻密干脆宿在花街, 除了那事以外就没干别的。

他想着回去无非是随便打打,估计很快那帮异族人便要求和投降,林闻密没想到回来会遭这么大的难。

林闻密在苏安面前又蹦又跳:“我们要死了!啊啊啊!苏安, 你让我再去一次明月楼吧,马上要死了,我要死在牡丹花下!”

林良脸色也很难看。

“苏将军,若是实在不敌,我们会掩护您撤退,您一定要保重性命,公主和小公子还在等您回家。”

苏安也叹了口气:“这仗没开始打呢你们不要着急,让我先看看。”

苏安看着沙盘的天山山脉,看到深夜,他在纸上写写画画,模拟了数十种行军策略,都没什么胜算。

除了偷袭。

可是耶律宁是偷袭的老手了,他一定会加倍戒备。

与此同时,耶律宁也没有睡觉。

他不像苏安这样发愁,而是期待,期待着一场胜利。

期待着生擒苏安,期待着苏安眼里含着泪向他跪地求饶。

耶律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兴奋,从前打仗他也没这么激动。

他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他现在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必须要发泄出来!

于是耶律宁绕着营帐跑了十多圈,在喘息声中勉强平复自己的心情,又自己打水沐浴后才艰难睡去。

耶律宁睡着的时候,苏安还没睡。

苏安难得愁眉锁眼,看着纸上的行行列列挠头。

根据探子的消息,最近几日契丹和突厥已经进入战时状态,日日练军。

以耶律宁的性子,苏安估计不到三天就会在天山山脉附近袭击桓军。

天山,天山。

苏安念叨着这个词,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苏安想啊想,忽然想到了死去的特勤在他面前说过的一句话。

“好想,好想在天山脚下放牧。”

特勤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安没往心里去。可如今再去想,却觉得越来越奇怪。

特勤此人对打仗称得上痴迷,打胜仗是唯一一件能证明他价值的事。

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死前的心愿是在天山脚下放牧一生?

苏安觉得特勤这话可能另有含义。

第二日,苏安没有练兵,而是要骑马去了天山脚下。

林闻密急得不行,他觉得苏安实在儿戏,马上要打仗了,却要独自骑马去天山脚下找什么奇遇,这不胡扯吗?

“苏安!”林闻密急得连苏老弟也不叫了,叫苏安的全名,“你不会是想逃跑吧?临阵脱逃?”

好在现在林良不在,林闻密赶紧上前,和苏安面对面,他咬着牙低声道:

“你要是敢临阵脱逃……

话到此处,林闻密深吸一口气,殷切道:“可千万要带上兄弟我呀!”

苏安太阳穴突突地跳,面对眼含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