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耳钉,差不多是五分钟以后。

胥娴额头上冒出些汗,脸看着也很红。

她无暇顾及其他,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裴仪双手藏在腰后,颊边涌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谢谢。”

“你可以回去了。”

她笑着让胥娴离开,语气温和,听着却像命令。

胥娴被那笑容晃了眼,嘴唇轻轻动了动,但什么都没说。

她仍没有发现钥匙消失,至少,只要裴仪在她面前,她就永远无法发现。

她再次往后退了些,正想转身,耳边,又传来一道温柔婉转的声音。

“演奏会快要开始了。”

“爸爸不喜欢我离开琴室太久,也不希望我将时间浪费在练琴以外的事情上。”

“今天我们见面的事,请你不要告诉他。”

很合理的请求。

胥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她点了点头,正要说好,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松口,便又被裴仪抢先出声。

“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秘密

这个词容易引起误会。

胥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回到实验室门口,摸了摸口袋,她才发现钥匙并不在里面。

她不敢耽误,赶紧回头去找。

几分钟后,果然在靠近后门的空厅里,将钥匙捡了回来。

不远处的角落里,见胥娴拿回钥匙,裴仪放下了心。

一路避开角落里的监控,确认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来过医院,她才悄悄回了裴家。

***

医院里,洛振庭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看报纸,时不时,就望一眼床上那个刚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

女人叫徐金巧,年纪不大,才刚三十岁,跟了他整整一年。

两人的感情,其实并没有多深厚。

抛除面上那层情人关系,更像是各取所需

他想要儿子,徐金巧要‘洛太太’的身份。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徐金巧转过头,将目光看向沙发。

“振庭,你和那个沈如眉,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我可不想我们的儿子,以后没名没分的。”

离婚的事,徐金巧每天都在催。

但洛振庭迟迟都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复。

徐金巧心里清楚得很,洛振庭想要的,是儿子,而不是她。

她不逼得紧一点,说不定,一辈子都要当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你当时可答应我了,只要是儿子,就娶我进门的。”

洛振庭听着这些催促的话,总算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人到中年,他的事业彻底停滞。

唯一能让他感到掌握权威的时刻,就是在沈如眉和在徐金巧面前。

前者将他视为丈夫;后者觊觎着他的钱。

他知道,这两个女人都离不开他,也都不想离开他,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死活不提离婚,就是想看两人为了自己争执吵闹、甚至大打出手。

至于到时候到底要哪一个,他还在考虑当中。

反正,就算不离婚,他也能将儿子光明正大地接回洛家,再将徐金巧一脚踢开。

心里是这样想,嘴里说的,又是另一句话。

“等你和孩子出了院,这件事我自然会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