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舟出去后,谢容缜看向桌案上没有收起的纸,少女因为气力不够,字迹虽是临摹了他的,但笔锋绵软,算不得好看。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顾舟方才说的话。
病得写不了字,该是一张都不写,怎么唯独没写最紧要那一张?
阮卿回到照影轩等了没多久,顾舟便带着信和药材来了。
当着顾舟的面她自是感激了一番谢容缜,把信拿回卧房她脸色才冷下来。
信上是她兄长阮子钰的字迹,语气却是父亲的,想是父亲在溟州太过辛劳,累得眼睛愈发不好了,这才让兄长代笔。
这封信只是报平安的,寥寥几行,除了问她在国公府好不好,没多说什么。
阮卿却还是看得眼圈泛红,心中酸涩。
父亲又能说什么呢?道出真相,将她置于险地?
定国公府对于他们一家是压下来的一座山,庞然大物,蝼蚁如何能对抗?
再说,这两年父亲和兄长送来的信,都要先经过谢容缜的手。
等到心情平复,阮卿把信收起来,她不能一味的悲伤,今世已经不同了,她和她的亲人都不会再沦落到前世那般境地的。
*
两日后,接到长公主邀请的各府女眷前去公主府参加赏花宴。定国公府里是由二夫人沈氏和四夫人王氏作为长辈带着,府里三个姑娘再加上阮卿,一行人备了三辆马车前往公主府。
谢锦婳上车后一脸不悦,沈氏非安排她和阮卿一辆马车,看那木楞瑟缩的样子,这一路上该有多沉闷。
可是她也不想和谢锦嬛谢锦姝坐一辆车,一个虚伪,一个仗着亲姨母做了静安王的续弦王妃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可是谢容缜的妹妹,谁敢看不起她?
比起那两个,她对阮卿倒没那么嫌弃了。
闲极无聊她便打量起阮卿来,这一看就发现阮卿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她打扮得素净暗沉,再艳丽的容貌也被压制得寡淡好几分,但今日她着了一身湘妃色襦裙,头上戴了一枝梅花簪,清雅不失妩媚,肌肤赛雪,更显娇艳无比。
等谢锦婳反应过来,她已经对着阮卿出神许久了,不免唾弃自己,有什么好看的,这身打扮也只是衬了阮卿低微的身份,换做任何一个京中闺秀,只会让人嘲笑寒酸不入流。
再一看阮卿低眉顺眼,沉默无趣的样子,谢锦婳无语的收回目光。
到了公主府,沈氏和王氏领着几个姑娘去拜见昭和长公主祁云舒。
当今陛下成德帝生母卑微,自幼被抱养到出身世家大族的太后江氏宫中,但当时江氏还在期盼生下嫡子,对这个养子并不关心。只有江氏所出的长公主祁云舒对这个幼小的弟弟多有关照,看护他平安长成,因此成德帝对这位长姐很是感激敬重。
公主府修建的气派恢弘,是京中任何一座权贵府邸都不能比的,因长公主爱花,一年四季不论寒暑,公主府的花园中都开着应季的花,满园花香沁人心脾。
所以长公主爱在四季都办一场赏花宴,邀请京中各府女眷,带着适龄的儿女,只当是让年轻人有个结识的机会,以免日后万一要议亲的时候对彼此全然不知。
不过阮卿却知道,长公主这次办赏花宴是有私心的,太子祁衍已及弱冠之龄,该成婚了。
按理说选太子妃这种事应该提前透出口风,让各家有所准备,但祁衍在外臭名昭著,若是知道长公主在给他相看,今日来的这些名门贵女只怕花容失色,跑都来不及。
阮卿随定国公府的女眷走进宽敞明亮的厅堂,众人向长公主行礼请安,女子温柔和善的叫起,与沈氏和王氏说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落在国公府的几位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