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不乐意的,可阮卿却开心得很。
她希望父子俩能真正把心结解开,别酿成上辈子那种遗憾。
晚上睡前,阮卿又默默复盘了一下荷花酥的做法,这才放心睡去。
至于宫宴,她是没有任何紧张感的,毕竟她也是做过大启皇后的,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
*
万寿节这一日,政事缠身的成德帝难得有个松缓的机会,早起的时候徐公公担忧他的身体,劝他再多歇一会儿。
成德帝却照例起得很早,自从登基开始,他数十年如一日,除非病得起不来,还没有过晚起的时候。
也就是菱歌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睡得更沉更香一些,但也没有刻意懒在床上。后来她走了,他的睡眠也变得越来越少,酣睡一场成了一件无法实现的奢望。
成德帝用手细细描摹着寝殿内的一幅女子画像,目光中有着最深最重的思念和落寞,他背影孤独无比,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画轴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徐公公
暗暗叹气,那幅画陛下每日早晚都得看上一次,还需要特地擦吗?
有时候他觉得在陛下心里,淑妃娘娘从没有离开过,不然为何陛下每每想起什么,就突然对着空气说:“菱歌,我今日被那群倚老卖老的大臣吵的头疼……”
“菱歌,衍儿倔强,不听我的话,你管管这孩子。”
“菱歌,咱们儿子长大了,也有了心仪的女子。哼,你是没瞧见他那样,真出息!”
“菱歌……”
帝王怔怔看着画像出神,徐公公不敢出声打扰,可是眼看摆好的早膳已经没了热气,他十分纠结。
正在这时,他的干儿子小福子低首走到跟前,小声开口:“干爹,阮姑娘在殿外,说是来给陛下送荷花酥。”
徐公公听了着实有些震惊,惊得是这位阮姑娘瞧着是个聪明人,怎么做起了傻事。
陛下那日当众开口要她替太子尽孝,做一份荷花酥,但凡是个有些心思的都知道应该在晚上的宫宴上呈给陛下,她怎么这时候送过来?
别看只是一盘荷花酥,送的时机不同,代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在宫宴上有群臣百官见证,等于是定下了她就是未来的储妃。在这里嘛,那可能就仅仅只是一份臣女对君父的心意,万一陛下又改了心思,她该当如何?
徐公公满腹狐疑,面上却不露声色,上前将此事禀报给成德帝。
成德帝颇为讶异:“嗯?怎么这时候来?”
他蹙眉沉思一会儿,才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让她进来。”
这阮氏也真是,该聪明的时候犯糊涂,白废了他的心思。
阮卿提着食盒进殿的时候,成德帝正靠坐在罗汉床上,见到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她行礼问安,成德帝只说:“起来吧。”
听起来心绪有些不佳。
换了其他如阮卿一般年纪的朝臣之女,难免心中忐忑,生出怯意,甚至慌中出错。
但阮卿心中十分坦然,神情更是淡然,听了叫起就上前几步,把手中的食盒交给徐公公。
食盒在殿外就已经由试膳太监验过,徐公公接过后打开,将一盘荷花酥摆在成德帝面前桌上。
成德帝将阮卿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满意。
此女心性极佳,比那些精心教养出来的世家贵女还沉稳些。
他看向面前的荷花酥,眼神怀念,却没动手,反而问了一句:“你觉得你这荷花酥做得如何?”
成德帝打量眼前的女子,想听听她准备怎么回答,若是回答的不好,他就吓唬两句。
至于怎么吓唬,就说已经给衍儿定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