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往日的暗沉。
谢容缜心中苦笑,却也不得不承认,整个定国公府,包括他在内,都曾经是那片灰雾的一部分。离开定国公府,离开他,阮卿终于绽放出最动人心魄的光芒。
自她离开之日起,谢容缜就在说服自己放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的心思不能浪费在无意义的儿女私情上,而且阮卿不愿听他劝阻,一意孤行要留在太子祁衍身边。
他知道以阮卿的聪慧,若是全心全意维护太子,终有一日他们会成为敌人。到那时两人亮出刀锋,若他心软,便有可能满盘皆输。
也正是因为想明白这一点,他从阮卿身上抽离自己的情感,最开始那疼痛并不深切,他便放任着不去理会。可后来那疼痛一日比一日加深,直至深入骨髓,他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
城门相遇那一日,病重之下的一场梦,终于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说他疯了也好,痴了也罢,竟然对一场梦笃信不疑。
一切都只是因为在那场梦里,阮卿是爱着他的。
谢容缜认定,她应该属于自己,所以这一生哪怕穷尽所有,付出任何代价,他也要夺回她。
心中执念难消,让他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掠夺的狠意。
阮卿心中莫名一紧,淡然的收回视线,背上却有一丝寒意攀爬而上。
今早她让碧薇相信自己对危险的直觉,转眼就轮到她自己。
刚才那一眼,她总觉得谢容缜变了。
还不待阮卿深想,只听殿外传来一声高亢的:“陛下驾到,太子驾到。”
殿内众人立刻起身行礼,山呼万岁。
成德帝与祁衍一前一后走进大殿,他眉目舒展,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早上那盘荷花酥吃得他身心熨帖,下午祁衍还给他送来一把小巧精致的机关弩,虽然这臭小子绝口不提是来送寿礼的,可放下小弩之后还是别扭的关心了一句:“留神,别伤着了。”
想到祁衍走时僵硬的背影,成德帝嘴角翘了翘,更加和颜悦色。
“免礼。”成德帝叫众人起身,见祁衍正要入座,说了一句:“太子,你坐到朕身边来。”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无比,饶是知道太子在陛下心中地位不一般,但这也实在太过了。
作为帝王,竟然对自己已经长成的儿子没有一丝忌惮,真是亘古未见。
成德帝也不管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如惊雷一般炸响在殿内每个人心里。他看了眼徐公公,徐公公立刻吩咐两个小太监在成德帝身侧加了一张座椅。
祁衍嘴角微抽,顿觉头有些痛,早知道他就不该听阮卿的,非要在寿宴之前给老皇帝送礼。
眼下老皇帝是高兴的失去理智了,但他那几个皇兄脸上的嫉恨都快藏不住了,就连最能隐忍的三皇子祁霄,在这一刻都收敛了笑意。
还有下面那些一直有改立太子之心的朝臣,面色也都十分精彩。
若不是了解成德帝心里在想什么,祁衍都觉得这是想捧杀他了。
他皱了皱眉,见成德帝一直望着他,神情难掩期待,终于无奈的走过去,坐在刚搬来的座椅上。
罢了,今日是老皇帝寿辰,姑且忍了。
殿内气氛一时有些沉寂,然而心中满意的成德帝似乎根本就没觉察出来,或者说他料到了众人的反应,但那又怎么样。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太子地位超然,无人可以撼动。
近日各地水患频发,有心之人更是借天灾之事编造谣言,世家在背后蠢蠢欲动,一切都是冲着储君之位来的。
成德帝知晓这些算计,方才的举动,是慈父之心作祟,更是弹压那些人而有意为之。
若是那些人还不清醒,他不介意摒弃温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