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府的马车。一开始他以为马车上的人是长公主,待到提出要过来请安时,卫辑才面有难色的告诉他,车里坐着太子殿下。
但就算如此,身为人臣,他也没有避开不见的道理。
只是不知太子出行为何还带着一个女子,据他所知,东宫并未有任何侍妾美人。
谢容缜一时未做他想,毕竟储君身旁有美人伺候,实属寻常。
马车上的太子漫不经心开口:“无妨,谢大人出城去做什么?”
谢容缜言简意赅答道:“送家中女眷。”
“原是如此。”祁衍冷笑一声,前几日谢锦婳被定国公府从内狱接出去,他自然是知道的。
本来还想找个由头让她滚出燕京,没想到那个沈氏还算识趣,先一步带着谢锦婳离开。
太子丝毫不掩藏的恶意和厌恶令谢容缜微微皱眉,此事虽是谢锦婳做错,但这个人又凭什么摆出一副要为阮卿讨债的样子。
他若是真的在乎阮卿,岂会随便带着美人出游郊外,就不怕阮卿得知以后会伤心吗?
谢容缜心中满是嘲讽,但脸色却依旧未有变化。
祁衍向来看不惯他装模作样,随口刺了一句:“谢大人倒是礼数周全,原以为你知道马车上的人是孤,会退避三舍呢!”
谢容缜淡淡回道:“臣不敢,身为臣子,见到储君自该行礼问安。”
祁衍冷嗤一声,只觉得此人虚伪至极!
也不知阮卿前世眼睛是不是瞎了,竟会喜欢这种人。
想到这,他心里又冒出一股嫉妒之火,目光阴郁的往谢容缜身上瞟了一眼,又看了看躲在自己怀里事不关己的小女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凑过去在她耳朵上咬一口。
阮卿毫无防备,发出嘶的一声,身子狠狠一颤。
就是这一丝轻微的声响,引得谢容缜朝太子怀中的女子看去,女子背对着他,但他此刻越看越觉得那身形很熟悉,还有不小心泄露的一点声音,明明早就刻在他脑海里,怎么会认不出来。
是阮卿!
谢容缜心尖剧烈一颤,冷淡疏离的表情在这一瞬产生了裂痕。
他本来还有几分侥幸心理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太子脸上得意的神情,还有眼神中不遮掩的挑衅,让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马车上被太子亲昵的抱在怀里,与他耳鬓厮磨的女子,就是他这些日子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那个人。
这个事实让谢容缜眼前一黑,一股铁锈般的味道在他口中泛起。
他勉强压抑下来,只是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更加失去血色。
祁衍观察他的反应,心中一阵舒适,恶意满满说道:“谢大人脸色这么差,难不成是重病缠身了?”
谢容缜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方能平静回话:“多谢殿下关心,臣昨日在北明巷淋了雨,有些风寒,回去将养几日便好。”
北明巷?那不是阮府如今所在吗?宅子还是他让人买下来的,祁衍只一听就要炸了,他目光冷得可怕,如同利箭一般,彷佛要把面前的人戳出两个窟窿。
阮卿一听谢容缜提起北明巷就知道不好,赶紧用力抱住祁衍的腰,免得他真的暴起一剑把谢容缜杀了。
她这倒不是对谢容缜发善心,只要不是死在祁衍手里,死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他怎么死她都不在意。
可若真的当街杀死一个朝廷重臣,内阁阁老,朝中那些世家朝臣和天下文人必会倾尽一切对祁衍口诛笔伐,他这辈子别想好过了。
太子殿下气得**,若非怀中女子死命的抱着他,他可能真的忍不住要拔剑了。
谢容缜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自嘲。
他多想骗自己,阮卿紧紧的抱住太子,或许是为了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