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在亭子里坐那么久,衣裳都被雪浸湿了,也不回来换一身。”
阮卿一醒来见到为护她惨死的碧薇还好好的在眼前,一时顾不上细想如今处境,听碧薇说这番话她才察觉不对。
眼前的碧薇眉眼稚嫩,也不是宫中女官打扮,分明是她十五六岁时的模样。
再环顾她身处的这间闺房,陈设简单,冷清寂寥,可不就是她曾寄居于定国公府时居住的照影轩吗?
这里曾经是世子谢容缜的书斋,自从他入朝为官后便搬到了前院的听风阁。阮卿初来时觉得这处清静无人打扰,再加上她那时已然对谢容缜生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便婉拒了二夫人沈氏安排她住在谢锦婳院子里的好意,选了这里,沈氏便让丫鬟收拾了给她做闺房。
如今再回到这里,她心中复杂难言。
她这大概是得了话本中所写的那种大机缘,死后竟然又重新活了一回。
按碧薇所说,她应是回到了成德三十一年的冬天,这场风寒险些要了她半条命,所以她记忆深刻。
她这时已经在国公府住了两年有余,眼下正是腊月初,等到明年六月太子的生母淑妃忌辰,成德帝会下旨大赦天下,而那时就是她父兄的死期。
只剩半年,阮卿神情一凛,心脏骤然紧缩。
碧薇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仍自顾自说:“这回就算了,以后姑娘可别这么吓我了!还有啊,姑娘这几日根本没进什么吃食,厨房里温着粥呢,我去端来,姑娘多少吃些,不然怎么会好得快?”
不等阮卿反应,碧薇飞快的出去,不多时便端回一碗粥来。
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怕阮卿又如之前那般推脱说没有胃口,碰都不碰或是只浅浅抿一两口。
然而阮卿这次接过粥,却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里送,直到见了碗底才停下。
碧薇惊得瞪大双眼,这情景她可从没见过。
“姑娘,您这是……”
阮卿打断她的话,抬眸定定看向她:“我要快些好起来。”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仇人个个位高权重,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无论是谢家老夫人德妃三皇子,或是谢容缜,捏死她都如同对待蝼蚁一般简单。
但纵然万般艰难,她也要尽力一搏。
还有祁衍,欠他的总该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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