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惨白收尽眼底,继续道:“暗格里的毒药,太医已经看过了,跟太女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她顿了顿,眼神漠然地看向他,“沈清棠,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有什么要解释的?他当然没有下毒,可是那纸条上的字迹,确实为沈司空所写,若是沈府真的参与了此事一边是生养他的母族,一边是深爱的妻主,无论是哪一边,他都无法抉择。
巨大的痛苦和绝望撕裂着他,他只能徒劳地看着姬昭禾,泪水无声滚落,嘴唇里发出破碎的音节:“妻主。”
姬昭禾看着他这副只会流泪却一句辩解都说不出的模样,心彻底沉入冰窖,只觉得无比疲惫。
“沈清棠,我自以为,你嫁给我之后,我对你也不算差吧?”虽是问句,那声音却像淬了冰,直戳沈清棠的心。
妻主对自己,很好,特别好。成婚前遣散了所有侍君,只为让他不被其他世家子弟嘲笑,成婚之后也极尽温柔,除房事外,几乎事事都依着他,放眼天下,也难找如此女子。
正是因为对他太好了,他此刻才如万箭穿心,心口像被剜了一块肉,血淋淋的痛。
夫以妻为纲,那些男戒他成婚前被教导无数遍,可他终究还是被家族的血脉和责任所捆住。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被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了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姬昭禾有些累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体摇摇欲坠最终滑落在地上默默流泪的沈清棠,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衬得那泪珠晶莹剔透,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冰冷得毫无温度。
她忽然单膝蹲了下来,与他平视,一只手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热,抚摸上他冰冷柔软的脸颊,指腹轻轻拭去他的泪,“万幸,太医找到了解药,皇姐没事。”
姬昭禾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和庆幸,“若有事,难不成让你来处理那些烦琐至极的朝政?”她虽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太女一旦出事,下一任储君便是姬昭禾,姬昭禾对自己有几斤几两甚是清楚,她宁愿一天看诊几十个病人,也不愿碰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
何况姬昭懿对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好。
指尖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姬昭禾收回手,利落地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回沈清棠身上,没有任何情绪,“你先在这里好好反省吧,等皇姐醒了,你便收拾东西,回沈府去吧。”
回沈府?妻主要休了他?
沈清棠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殆尽,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要拽住那垂下的衣摆,却落一手空。
姬昭禾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厚重的朱漆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冰冷的吱呀声。
殿内瞬间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只剩下烛火在无声地跳动。
他再也撑不住,“砰”的一声倒落在地。
第60章 陷害“你要休了他?”
次日清晨。
东宫内弥漫着浓烈的苦药味,姬昭懿在薛羽安的细心服侍下,终于将那碗解毒汤药尽数饮下。
药力缓缓化开,驱散着盘踞在体内的阴寒,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她紧闭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终于悠悠转醒。
意识如沉轮般浮出水面,肩胛处的疼痛让她蹙起了眉头,她微微动了下手,发现无法抬起,只能放弃了动作。
太医上前更换完伤口敷料后,连同薛羽安一起,退至到屏后。
姬昭禾立刻凑上前,声音蕴含着喜悦:“皇姐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姬昭懿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无妨,死不了。”她的声音干涩沙哑,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姬昭禾:“皇姐,你中的是蚀骨散和寒石散,现在蚀骨散已经解了,但寒石散这种慢性毒,还需要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