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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金台 牛人 109973 字 1个月前

而是因为他这个父皇,至今都在犹豫她的身份与性别是否适宜执掌宰辅之首。

可不知怎么回事,李起年压下来的奏折,到了李鸾徽的手中。

李鸾徽曾细读这道奏折——“疏通”二字,他并非不懂。但在边乱与蜀道同时起事的当下,这种言辞,既像是理想主义的坚持,也像是对现行手段的暗中否定。

疏而不堵,或能得人心;

堵而不疏,或能得天下。

早朝之上,金銮殿外晨雾未散,殿内却比往日更加安静。吐蕃边乱、蜀道暴乱的急报已传遍京城,可朝堂上众大臣竟只对关中秋收、边军粮草略作寒暄,仿佛那两桩事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话。

徐圭言站在右相之列,眉心微蹙。她原以为至少会有人提起蜀道赋税之弊,或是吐蕃兵情之危,然而——一轮奏对下来,没有一个字触及那两个烫手的话题。

奇怪。

她心底默念,眼神扫过诸位大臣,却见人人面色如常,像是早有默契地回避。

下朝后,宫门尚未全开,便有太监匆匆走来,低声道:“右相,太子殿下请您移步东宫。”

徐圭言心中隐有预感,随即整了整衣襟,缓步而去。

东宫议事殿内,香炉青烟袅袅,李起年坐在案后,手中翻着一份金笺折子,指尖轻敲案面。

“坐吧。”他淡淡开口。

徐圭言行礼后落座,目光正要落在他手中那份奏折上,却被他用案盖压住。

“吐蕃和蜀道的事,”李起年先开口,语调平缓却带着拒人千里的意味,“你不要再过问了。”

徐圭言微微一怔:“殿下——”

“我们刚到这个位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抬眼看向她,语中带着一种未加商量的决断,“父皇也没有让我就此事表态,更没有叫我去处置什么。所以,我们不要乱动。”

那句“我们”,听来像是拉近的姿态,实则是设定了边界。

徐圭言眉宇间的沉色更深了:“殿*下,您是储君,理应为天下百姓着想。若连您都避而不谈,那天下还有谁会为苍生担忧?不可恶紫夺朱,掩天下之患而不言。”

她的声音虽平稳,却带着不可动摇的锋利。

李起年的手指顿住,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即便我是您的老师,也不可以?”徐圭言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没有退缩。

“尤其是你是我的老师,所以更不可以。”李起年的唇角带着一抹冷意,“老师应教我稳重,不是让我卷入不该触碰的漩涡。”

一语,像在案上落了块寒石,砸得四周的香烟都冷了下来。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再说话。徐圭言站起,行礼时衣袖翻起,像锋利的刀风。

她没有回头,径直转身离去。

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李起年凝视着那扇门,眼底沉着某种不言的阴影——那不是单纯的恼怒,更像是对她理想主义的怀疑与隔阂。

而徐圭言走出东宫长廊时,天光正烈,她抬头望了望,心口像压了块石。

太子与右相,本该并肩。可若连志向的根本都不同——那并肩,终究是虚的。

又是一次上朝。

金銮殿晨钟初罢,群臣鱼贯而入,文武班列整齐而肃穆。

今早的气氛比往常更压抑,连那些惯常在早朝上交头接耳的老臣,也都低着头,一副不敢多言的模样。

李起年还没说话,鱼怀忠递过来一封折子,是李鸾徽给他的密奏。

他端坐御座,神色淡漠,手里翻着李鸾徽的密奏。

殿中只有翻纸的沙沙声与金炉里袅袅的香烟。

他忽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