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淡淡的无奈,还有许多释然,藏在那深深的眼纹里。
她轻声喃喃道:“这府上……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不一会儿L,一阵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秦斯礼身着素色圆领袍,风尘仆仆地走入府门。他刚卸下外头的玄色披风,正要往书房去,就看见谢照晚坐在院中,阳光下那一抹佝偻的身影,忽然让他心头微紧。
谢照晚抬头看他一眼,声音里没有责问,只有平静:“回来了?”
秦斯礼点头,脚步却未走近。
谢照晚顿了顿,像是早已酝酿好了要说的话:“徐圭言来的时候,我有话要同她讲。”
秦斯礼站定,神色沉着,没有丝毫波澜。他垂着眼,看着地上光影交错的藤影,声音淡淡地问:“什么话?”
谢照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把手里的茶轻轻放下。那瓷杯与玉石小几碰撞时发出轻微一声,她慢悠悠地说:“不会是恶语相向的。你放心。”
院子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几声风过竹叶的窸窣作响,还有不远处角门边小厮搬东西时不小心打翻簸箕的声音。
秦斯礼点点头,未作多言。他的神情淡淡的,眉宇之间看不出一丝起伏,也没有表示感激或不悦。
他只是看了谢照晚一眼,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转身而去,径自回了书房。
谢照晚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叹了口气。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她不是不*懂这孩子的性子,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些年来如何隐忍克己。
只是,先前她确实逼迫他做她想的事,现在,一切都有了,很多事,她反倒是说了不算,也管不到。
黄昏临近,府内已布置妥当。
红烛尚未点燃,但花瓶里新换的菊花香已在空气中浮动。
宴厅的屏风移得干干净净,梨木大桌上铺着暗纹云锦的绣布,席间玉盏成双、茶果并列,菜色整整齐齐摆好,一应俱全。
然而席上却空无一人。
只有秦斯礼端坐在主位,着玄青窄袖绣蟒纹华服,肩背笔直,坐在主位上不动如山。
案前整齐摆放着嘉禾贡酒、脍鲤鱼片、椒盐燕窝、玉笋鹌鹑羹……每一道菜都用青花瓷盏盛着,透着一股近乎奢侈的仪式感。然而,那些菜肴的热气渐渐消散,冷意开始凝结在空气里。
面前的碗筷无人动过,他执着茶盏,低头不语。
侍立两侧的小厮与丫鬟也开始觉得奇怪。
最初是紧张的等待,后来是不安的窃语。
“都快两个时辰了……”一个年纪小的丫鬟低声嘀咕,“怎么还没来?不会是不来了吧?”
“贵人哪能轻易被人催?再等着吧。”年长些的婆子压低了嗓音训了一句,嘴上严肃,脚下却已酸麻得动来动去。
“你说,秦大人到底请问。
“能让他等这么久的,怕不是寻常人。”另一个眼尖的回,“你们没看见吗?后厨房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连主子平时都舍不得碰的官窑、御器房制的酒盏都拿出来了。”?”
刻喝止,目光迅速扫向门外,压低声音,“圣上若来了,这府里早就戒严三层了,”
“那会沫,忍不住望向主位上那道人影。
秦斯礼坐得极稳,面无表情,甚至连眉眼都没怎么动过。他只盯着案前的某一点,好像那一盏酒,那一双空碗,便是他要等的人全部的重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声地议论着,却也只是各自揣测,没人敢多嘴。
外头的天色逐渐昏沉,暮霭浮动,薄云如绸,笼罩长安上空。风停了,空气中只剩下烛火微微跳动的光。
秦斯礼依旧坐在主位,目光望着厅前的空座,神情沉静如水,眉眼之间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