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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金台 牛人 149431 字 1个月前

她的语气并不柔弱,倒是一种避锋藏刃的温和,是朝廷官员用以生存的软甲。此刻,她没有咄咄逼人,没有言辞机锋,反倒示弱一步——不是屈服,而是知进退。

倒了茶,她这才坐下来。

秦斯礼低头看了看那杯新茶,又看向坐在对面的徐圭言。

两盏茶之间,静默仿若时光凝滞。

茶盏中新泡的白毫银针冒出一缕轻烟,香气清苦,穿过檐角徐徐的风,拂过室内两人之间的气氛,清凉,却不柔和。

徐圭言低下头,轻轻摩挲着袖角,像在斟酌什么,又像是在等待时机。

片刻后,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柔顺得恰如其分,像一尾小舟顺流靠岸:“多谢秦大人那日为我作证,愿提晋王刺杀一事之实。今日得以全身而退,皆赖大人明察秋毫,臣女感激不尽。”

她话语温和,低首敛眉,身姿沉静,一副恭敬而有分寸的臣子姿态。

这不是徐圭言惯常的语调。她擅锋利,但此刻却把自己锋刃尽收,只留下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仿佛只愿以“下属”之身,与上位者坦然言谈。

这话说得漂亮,动机也不难猜。

然而,秦斯礼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接话,也没接那盏被她亲手斟好的茶。

他将盏盖缓缓一旋,茶汤泛起涟漪。他没喝,动作缓慢得近乎冷淡,仿佛她这一番“谢意”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掀不起他心中半点波澜。

抬眼看向徐圭言,嘴角勾起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似笑非笑,而摆出一副惯于看破人心的冷漠与疏离。他轻声道:“徐大人误会了。”

他视线掠过那盏茶,也掠过她的脸,寒光落在雕花木窗上,没有一点温度。

“当日我并未为你说好话。”

“只是事情关乎晋王,事关宫闱安危,身为臣子,自应实话实说。那是本分,不是情分。”

这几句话,一字一句都像磐石,不容置疑。

徐圭言神色微敛,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却没有辩解。

她知道,秦斯礼此时的态度已然说明:他看得出她今日之来不是为一声感谢,而是另有所图。而只要动机不纯,他便绝不肯“公事公办”。

他不接茶,也不接情,更不接受徐圭言的感谢。

秦斯礼缓缓靠坐回椅背,衣袍轻动,姿态如山,目光冷静而高远。他此刻的神情,远不是在看一个同僚,而更像是在看一名请求庇佑的臣属。

——与他两人。

他明知她擅算计,偏

秦斯礼吐出口气,抬手,似漫不经心地抚过案前玉纸镇,又是一笑,那笑却我皆是圣上之臣。”

语气一顿,便听他缓缓而道:

“私下前来,终归不是为了一盏茶,道一声谢。”他望向她,语气平平,却锋芒毕露,“您有何事?”

徐圭言抬起眼,终于与他的视线正面对上。茶香散去,风吹帘动,席间气氛,落入冰雪之间。

她轻吸一口气,收敛起先前的试探与弯绕,终于正视眼前这位高位冷面的大理寺卿。

“既然秦大人不喜旁敲侧击,那我就直说了。”

她语气平稳,但听得出那一丝细微的请求之意,“圣上既要查前太子一案,涉及人多,必然要各衙门协同。我家父母皆卷入其中,当年是我父亲任礼部尚书,亲手呈过那道册书的。我自己也身为太子太傅,自当受审。但——”

她停顿一下,抬眸望着秦斯礼,那眼神带着少有的坦诚与无奈。

“他们年岁已高,舟车劳顿从岭南进京,身子吃不消。您也走过这路,知晓何其艰难。若能周全,还请——有什么问题,就问我一人。”

“不要叨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