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从前、现在,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冯竹晋捂得热,我怎么就捂不热呢?”说到最后,他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秦斯礼,我对你有愧……”徐圭言低下头,“之前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写《讨秦檄文》,我不应该落井下石……”
“从凉州到长安的纠缠就只是因为你对我有愧吗!?”怒吼声直接从喉咙处喷射而出,没有经过洗礼。
徐圭言平静地看着前方,默不作声。
“你说话啊!徐圭言!”他走到她面前,毫无风度地蹲下来,粗鲁地将她身子转过来,同他面对面,“你对我,就只有愧疚吗?”
“当然不是,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只是离开你太久,我早已习惯没有你的日子了。”
“所以这一次就这么轻易放弃了?”秦斯礼盯着她的眼眸,想从中找出他期盼的感情,“他比我重要?他能给你的,我也都可以……”
“他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秦斯礼缓缓松开手,“那我呢?”
“那日我看到你了,你不想让我活。”
“我也可以为了你不活,但是,”秦斯礼缓缓站起来,仇恨一寸一寸地爬到他的脸上,“那是你应受的惩罚。”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非你不可?”
秦斯礼头轻轻一偏,“不重要了,徐圭言,我不会放过你的,到死我都不会放过你,变成厉鬼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不要把你的人生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仇恨之上,你前程大好。”
秦斯礼冷笑出声,用手将徐圭言的脸庞抬起来,行为举止粗俗极了,内心的野兽挣脱了理智的枷锁。
手指在徐圭言的面容上拂过,手上仍有苦难留下的疤痕,在她的脸上划过,他痴迷地看着她,“你不懂,我要折磨你,到你像我一样发疯为止。”
说着话,他的拇指摸着她的唇,然后伸入到她牙齿中间,触碰到了温热。
下一刻,徐圭言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秦斯礼不觉得疼,他笑着,笑容中流露出一副狂野的、渴望报仇的恶意。
她还是那么好看,眼神中也有仇恨,但是不够,那恨太少了。
不够多。
好像还有怜悯?他的血流着,她怜悯他什么?
他可真想捏碎她。
这一生本就毫无意义,是秦家的郎君,是祖母的寄托,他何曾为自己活过?
仇恨吧!
秦斯礼在仇恨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他应该早点恨她的,这样就不会受她摆弄——他之前怎么没恨她呢?
她不是蛇蝎女人,他有什么理由恨她?
她站在千军万马前,护着凉州城的百姓,他又该如何恨她?
她为忠臣长跪不起,圣上都不敢看。
李鸾徽看到了,也会像他一样心软。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欺骗了他的心,她完完全全地抛弃了他,她居然为了其他男人三心二意。
她……
他想弯腰亲吻她。
可他们之间只剩下仇恨了,他恨她,她撕碎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美好,她撕碎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就该恨她。
秦斯礼抽回手,血滴落在地面上,他也不觉得疼。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
徐圭言回到冯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夕阳西下,橘色阳光散落在院子里,院子中间的树木花草茂盛。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温热的橘色阳光铺满地面,蝉鸣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小厨房里阵阵香味儿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