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颤,又着了迷,指尖越收越紧。

用力按压之下,皮肤会显白,仿佛失去血色。她的脸颊却越发红了,像着了胭脂。伊娜也不说疼,只是顺从地凝望着他。

“我可能……会出声……”她断断续续地说,“你要不要……捂住……”

于是他便被蛊惑了,弯下腰,用自己的唇捂住她的唇。

他吻她,如同吻一棵树,一个死人,一个没有反应的陶瓷娃娃。他在微凉的口腔里沉醉地亲吻,辗转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叫什么名字。朱利安。他心里有两个微弱的声音在回响,原来你是朱利安啊。

一个是没有表情的娇小的女孩,擦干净沾血的手指,对他说,原来你是朱利安啊。她善于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需要时把他当人,不需要时把他当狗。

另一个是身穿病服捧着马克杯喝水的少女。她通过一场手术,把他乏善可陈的前半生的爱恨都抛在了脑后。原来你是朱利安啊,她说。

他听到奇怪的,绝望的,撕裂心肺的声音,仿佛是穿过枫林的狼嚎。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是自己在哭。伊娜搂着他,一边咳嗽,一边轻轻拍他的背。

“没事了,”她用低哑的,带着隐痛的嗓子安慰他,“我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

他埋在她的肩头,咬着牙,尽量压抑自己的声音。他的热泪浸湿了伊娜的衣服。直到哭声变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细微,他终于抑制住了胸腔深处的抽动,勉强能说出几句话。

“伊……伊娜……”他说。

伊娜抚摸着他的肩背。

“你别再放开我了……”

“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