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径直捏碎了机甲的操作把手。他打开舱门，从作战区一路走到指挥室，脸上的表情近乎空白，只是牙关咬得很紧。

克罗斯坐在指挥室的中央，对着屏幕，眼眶发红。听到哈维推门进来，他回头，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信。”

“我也不信。”哈维说。

“伊娜怎么……怎么可能……”他吸了吸鼻子，“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见面呢……”

哈维沉默着，将右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处决的画面被切断了。银河帝国的君王站在镜头面前，像一座大理石雕塑。他嗓音低沉，神情庄严而肃穆，对着所有收看直播的人讲述自己的妹妹的生平。

“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克隆体。我从小便隔着玻璃，看她在实验室里长大。

“她小时候皱巴巴的，像一只小老鼠。再长大一点，就能隔着玻璃跟我对视，不哭，也不笑。我曾以为她是个傻子，可是刚开始走路的时候，她就学着杀生。

“最开始是白鼠，兔子，然后到狼狗，狮虎。全面战争开始之后，她开始杀人。我的妹妹虽然拥有跟我相差无几的血脉，但却是个天生的战争机器。她出没于最危险的战场，帮我处理各种脏活累活，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他不辜舆论的轩然大波，坦言自己出于亏欠与亲情，将一个杀戮怪物重写基因，让她成为一个脆弱的，有同理心和感知能力的，活生生的人。

他承认曾在无数个夜晚里后悔这个决定。

因为伊娜如今是那么的弱小，她会受伤，会疼，会死。他以为自己身为银河帝国的君主，能保护好她，但这是个错觉。

“与你们一样，我不愿意相信伊娜是真的死了。我总奢望，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她能重新觉醒当初的自愈能力……”

哈维闭了闭眼，关上了视频。

“再给你十分钟。”他干涩地说，“我要收到她……被处决时的坐标分析报告。”

“好。”克罗斯应下来，又恳求道，“请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如果活着，就救她；如果太晚了……就为她收尸。

“我爱她。”他轻柔地，绝望地说。

哈维静默了两秒，说：“我也爱她。”

出发之前，雪诺一遍遍地向伊娜确认：“你真的要这样吗？这不太好吧。虽然我这边是安全了，可是你……要把其他人都吓坏了……”

伊娜摸了摸他的耳朵：“所有你要先回南十字星，然后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所有人啊。”

“我想跟你一起。”

“不行，”伊娜一口回绝，“太危险了，你还怀着孕呢。”

“那你跟我走！”

“听话，”伊娜说，“我还是得去前线。”

雪诺拉着她，眼巴巴的，“为什么？”

伊娜蹲下来，认认真真地解释：“等我被处决的视频流传出去之后，哥哥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利用舆论优势，向反政府组织正式宣战。”

“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上战场吧？”

“上战场就是我的责任啊。”她理直气壮地说。

“不行！”

“别闹了，”伊娜催他，“不然小心我把你操晕。”

雪诺：“……”

他脸颊泛红：“有本事现在就来啊！”

伊娜轻咳一声，亲了亲他的额头：“我错了，你先回南十字星，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好吗？”

他拗不过伊娜，最后还是乖乖的，自己一个人坐到了救生飞船上。

因为担心伊娜的人身安全，雪诺把所有防身武器都留下了，包括最开始，他从伊娜身上顺过来的若干高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