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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江抚淮不找靳照陪他打网球了,他和朋友们去钓鱼。

奚珍看靳照到处转来转去,一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样子,好心地带他去花房。

奚珍空闲时很爱养花弄草,花房深处藏着些比较娇贵的兰花,都是她亲手照料的。

她边做,边耐心地给靳照讲了几天。

靳照也听得很认真,认真在旁边做笔记。

他这个架势唬住了奚珍,奚珍也不知道怎么的,相信他学习几天就能照顾好这些花。

一次外出,她就把这些花交给了靳照。

等奚珍回来的时候,一盆死透了,另外一盆半死不活,其他几盆靳照没敢再碰,只是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奚珍难得血压升高,可她比较心软,看着蔫了吧唧,恨不得代替花死去的人,只说:“我知道你赔不起,所以等江惜流回家,你要让你老婆给我买几盆新的,知道吗?”

奚珍的“知道吗?”和江惜流的“懂吗?”一样可怕。

靳照早就已经把这些小东西的价格查清楚了,他想,他可能在江家干一辈子的活都赚不了那些钱。

而让他去和江惜流说这件事,比卖命给江家还要可怕。

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靳照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江惜流很自信老宅这里的安保,并不担心他会跑出去。

奚珍头疼地和女儿说了今天的事情,江惜流笑笑,知道靳照为什么会在吃饭的时候消失不见了,不过她对奚珍说:“他有病。”

躲在附近的靳照只听见这三个字就跑了。

跑的时候,靳照想到了以前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和别的小朋友打架,明明是对方先骂他的,可最后却是他和对方道歉。

对方家长不依不饶,老师说:“他没爸妈……”

好像他比较惨,才会容易得到原谅。

但靳照不想得到这样的原谅,以前他不想承认自己没爸妈,现在他也不想承认自己有病。

“……您不应该让他去碰那些的。就他那手上的伤,还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干点粗活还行,干这种精细活,手怕是会抖个不停。”江惜流夹菜,理直气壮地要赖账,“是您的判断出了问题,您要接受这个后果。”

奚珍无语道:“他那手上的纱布不是都拆了吗?上面连血痂都掉没了。”

“只是外面长好了。”江惜流有她自己的那套道理,“里面还没有养好呢。”

最后,子债父偿。

因钓鱼回家稍晚,没赶上饭点的江抚淮莫名其妙背上了两盆兰花的债。

哦,为了哄奚珍高兴,他还多买了一盆。

江惜流在书房待到晚上十一点多,她回房间时,房间里仍旧空无一人。

她皱了皱眉,打电话过去。

对面在响了一声后就立刻接起,不过安安静静地没有先说话。

江惜流问他:“跑哪里玩去了?”

这句话乍听起来有点像在哄小孩,但靳照知道不是,她是在拐弯抹角骂他不干活只知道躲起来偷懒,闷声闷气地开口:“我在遛狗。”

可怜的、无辜的小大,每天活动量都要根据靳照的心情而变化,它累得已经在旁边吐舌头了,靳照还精力满满地拽着它满院子跑。

“那别溜了,赶紧滚回来。”江惜流说,“我要睡觉了,你要是回来晚了,把我吵醒,扣工资。”

他现在还没还完清理浴室的钱呢,现在一分钱没拿到,债反而越来越多。

靳照又想到了那盆死掉的兰花,现在他不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惜流,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奚珍。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完了,他要这辈子在江家干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