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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狠狠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容宁立在院中,目送二人身影渐远。

风拂花枝,拂动她散落腮边的几缕发丝。

她回眸,望向院中的那只肥鸭,心底却不知怎得,隐隐涌上一股说不清的酸楚和不安,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午后,天光正浓,蝉声聒噪,院子却里静得出奇。

容宁一整日心头都空落落的,仿佛有只小兽在心口乱抓,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她本想绣个帕子,奈何针尖一再刺错,连线都缠得乱七八糟。

好容易忍着性子拆了又拆,指尖却被细针挑破,渗出一点殷红。

她盯着那点血迹发怔,半晌才厌厌地丢开绣活。

屋里静得厉害,风过纱帐,卷起淡淡蔷薇香,惹人心底更添空寂。

她索性躺在榻上,小憩一会儿。

可这一觉并不安稳,梦里也是乱七八糟的画面,醒来时,鬓边已沁出薄汗。

她抬眸往窗外望去,已然是日影偏西,暮色将至。

容宁缓缓起身,去院中拎起那只鸭子。

容宁去了厨房,将鸭子细细收拾了,去毛去腥,温水泡透,再仔细调味。

葱姜切得极细,佐料下得极轻,唯恐味道过重压了鸭肉本香。

她动作并不快,几乎是带着心事在一点点做着。

锅里油滚,热浪扑面,她被呛得眼眶泛酸,小心翼翼地将鸭子放入油锅中,鲜香乍起。

等她忙完一切,天色已渐渐暗下。

庭院里的蔷薇被夜风吹得轻颤,月牙才刚露头。

她捧着那盘酿鸭子,心口忽然涌上一阵空茫。

她明知一日往返几乎不可能,却仍然做了酿鸭子。

热腾腾的酿鸭子躺在盘子里,渐渐凉下去,没了热气儿。

她又将鸭子放回锅里热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火灭了又点,点了又灭。

热气蒸腾,油香萦绕,整个小院都被那股甜甜的酒酿味道浸得甜丝丝儿的。

可她却一口也吃不下,只觉喉间堵得慌。

夜色渐深,天上繁星一颗颗亮起。

院子静寂极了,偶有几声虫鸣。

容宁抱膝坐在蔷薇花下,衣裙铺散,茫然望着小几上已然不知热了几回的酿鸭发呆。

蔷薇花枝在夜风里轻摇,落下一瓣花,恰好落在她肩头,她却浑然未觉。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忽然一声轻响。

那一声极轻,却引得容宁猛地一怔,心口陡然狂跳起来,整个人如被什么推着般站了起来。

下一瞬,脚步比脑子先一步跑了出去。

她几乎是冲到院门口,伸手一把拉开门扇,“你真的回来啦?!”

话音未落,眼前忽然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倏然扑抱进来,将她整个人紧紧箍进怀抱里。

那怀抱微凉,却带着强烈执念似地,用力得令她几乎欲窒息。

他身上带着夜露风尘的味道,却又熟悉得直教她鼻尖一酸。

“宁娘我回来了。”

第77章 林笙

那一声“宁娘”, 直教容宁浑身血液骤冷。

心口似被人骤然攫紧,呼吸几乎断绝。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瞬间石化了一般, 动也不能动,仿佛连三魂七魄都已被黑白无常勾了去。

那人察觉到她的僵硬, 缓缓抬起头来。

皎洁月光轻轻洒落。

银白清辉流水般倾泻下来, 他的脸,在月色中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容宁瞳孔骤缩,呼吸倏然窒住。

眼前人的脸, 与梦魇中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