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运到南越,以缓解饥民的燃眉之急。
但因去年举国上下大部分地方都遭受了旱灾,洪涝和蝗灾等,并没有存储下多少粮食,如今运几千石过去,分发到数百万灾民手中,无异于杯水车薪。
李琤坐在官帽椅上,看着手中的奏疏,秀气的眉渐渐拢起。
太子:“今年国帑周转如何?”
那户部尚书面露难色,犹豫着道:“国帑已经周转不开,若要安抚灾民,起码得拨两百万下去,可如今国事蜩螗,若真把二百万全拨下去,整个京城官员几个月的俸禄,只怕都发不出来”。
老尚书站得久了,略微调整了下身子,颤颤巍巍继续汇报:“况且前些时日刚从内帑拨出去一百万两,给贤王殿下修理别院。就算拖欠京官几个月的俸禄,恐怕也难以回还周转”。
这里倒要提一句,原本被褫夺封号降为庶人的贤王,因钦天监的监正放言,道贤王乃瑶宫祥瑞下凡,有震民渡厄,以定国本之功。不应屈居于庶人之列,而应该恢复他作为大晋皇子的尊贵身份。
否则,若天降神怒,惹怒天君,将会降大灾难于百姓,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中。
不知百官信没信,反正圣上是信了,不仅恢复贤王皇二子的身份,还为了之前对贤王的误会作弥补,特批工部要为贤王重新修建一座大些的府邸,而今这一百万,是圣上前不久刚批下去的折子。
圣上疼爱幼子,要为其重修府邸,底下官员无不敢不从。只是,若这一百万两就这么拨出去,今年的南越灾荒,又该如何?
户部尚书不敢忤逆天子,又不想放任南越灾民,使之越闹越大激发民变。何况,若这一百万两拨出去,国库就真的没钱了。到时候,数百万的黎民生计如何?
贤王府的府邸可以迟一些再修建,但南越遭受饥荒的灾民,却万万不可再等下去了!户部尚书无法,只好来求助太子,让太子来拿主意。
“给贤王修理别院?这是何人下的旨意,孤怎从未听说过?”太子将手中奏疏丢在黄花梨木翘头桌上,面带冷色,不虞问道。
“这,此乃圣上亲自提出并且批示的,老臣这里有敕书”,户部尚书以为太子不了解此事,正准备将敕书呈递上来。
却没料到,太子竟看也不看,甩甩袖子从官帽椅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如今孤行监国之权,大大小小的敕书皆要经过孤之手,若没有孤亲自批示,那么,这些敕令就是假的”。
“可,上面有圣上的私印……”
李琤:“父皇重病缠身,时常神志不清,身边宦官难免为非作歹,谁知道这敕令到底是圣上之意,还是阉狗之意?”
“殿下,这……”
“好了!圣上从未下过这道敕令,王尚书,你在尚书之位上坐了多年,与圣上君臣佐使多年,难道圣上为人如何,你竟不知吗?”
“把为贤王修筑别院的这一项开销撤下,将南越灾民所需的两百万银两补齐,至于俸禄,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先拖欠半年,还有宫中的一应开支,能省则省,势必要将银钱凑出来”。
太子吩咐完,负手立于金兽熏炉前,袅袅青烟自身边飘过,衬得储君身姿愈发颀长高大,眉眼如画,丰姿隽爽。
他忧心道:“如今天降大难于我晋朝,国事艰难,正是民不聊生、水深火热之形状,唯有孤与众位爱卿齐心协力,方能顺利度过难关”。
又道:“今年生灵涂炭,民生之艰,孤作为太子理应做出表率。孤决定:一个月后皇长孙的百日宴,一切从简,将这一项省出来的开支,全拨到南越百姓手中”。
户部尚书大惊:"殿下,皇长孙的降生,是大晋的福音,是大晋朝的延续。长孙血脉金贵,断没有委屈之理"。
李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