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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家,在这种人身上,哪有什么情爱可言?

估计是看她怀着自己第一个孩子罢了。梁含章几乎可以想象到,若他日后当了帝王,广置三宫六院,有无数妃嫔为他生孩子。

膝下孩子多了,他对这第一个孩儿便不会有多重视,毕竟若生下来的是男孩儿,也是个庶长子而已,不值得他花费过多心思。

可是,他真的能顺利登基么?不知为何,梁含章总觉得心里发慌。堵在喉咙里的提醒无数次想说出来,但还是被生生忍下。

人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她不过一个外人。若是让皇后知道她挑拨兄弟俩感情,不得气得把她活剐了。

算了,不干预他人的因果,以太子的能力,肯定能顺利登位的。梁含章如是安慰自己。

她叽里咕噜转动眼珠子的一幕完全落在太子眼里。男人酝酿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出深埋心底的话:“你对孤,到底有没有感情?”

梁含章:“啊?”

愣了会儿神,她才清楚太子这是大半夜要她表真心。若是随口一说她能把心意说上三天三夜,可是,太子的架势明显表明,他不要那些虚与委蛇的话,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真心。

真心?梁含章得老实承认,她大抵没这种东西。自小被人抛弃后养在琰光身边,看尽世间炎凉沧桑,她已经习惯把自己的心牢牢揣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窥视一二。仿佛只有这样,自己受的伤害才能少一些。

但说实话,太子在她心目中还是与众不同的。毕竟这个男人身份尊贵又长相不凡,身上的温润气质无时无刻不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待在他身边,她还是很开怀的。

大抵,自己也是有点喜欢他的吧,但也仅仅止步于喜欢而已。真心这东西最是廉价,谁先动心谁就处于下风了。梁含章不愿意让自己处于狼狈的一方。

但是当着太子的面,她肯定不能这样说。抱着他胳膊,情真意切道:“殿下是救我逃出苦海之人,我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殿下。殿下风流倜傥面如冠玉,是个女子都会动心的”。

“孤要听真话,许你说真话”。男人扯开她手,执意要一个回答。

梁含章皱眉,她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堪称完美,既贬低了自己又抬高了太子,还用了别的女人来举例。怎么太子还是不满意?

沉吟片刻,她又道:“我不知殿下为何不信我,但是臣妾想补充一句,既然臣妾愿意怀殿下的孩子,那就证明心中是有殿下的”。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表情,梁含章也不知道他是否满意这个回答。正兀自忐忑时,太子突然指着她骂道:“口不对心,说的就是你”。

刚才的纠结,斟酌,不安,他全看在眼里。也就是此刻,才真真正正感受到,对方对自己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先前的弹琴练字,泼茶赌书,皆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这家伙素来没心没肺,他也无可奈何。

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双拳兀自攥紧,深深吸了口气。罢了,天长日久,她总会对自己动心的。左右她那死鬼阿兄已经死去,女人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而已。

最后又拍拍她肩膀道:“睡吧”。

怀孕之后,夜间想如厕的次数就陡然变多,女人十分不好意思,声如蚊蚋:“……我想如厕……”

太子看到对方羞得通红的脸,哑然失笑,起身将外面的烛火点亮。本来她睡前床边是留着一盏灯火的,但是燃烧时间太久,太子来时已经熄灭了。

等室内恢复明亮,他折回去跪坐在榻上,将外衣披在她身上。现下是寒冬,虽然殿内烧了地龙,但她身子弱受不得风寒,太子严格做好保暖措施。

帮女人穿好后,一手搭在她肩膀,一手放在她腰侧。温声道:“起身吧,孤扶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