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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体往前倾了那么一倾,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已然轻轻扣住了他的手腕,耳旁则传来元始微微含笑的声音:“你想去哪?”

通天:“……哪有?”

元始低眸望着他,对上了通天无辜的眼神,似笑非笑道:“刚刚才戏弄了为兄,现在转头就想跑……通天,你就不觉得你有那么一点过分吗?”

很过分吗?他怎么不觉得?

他只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跑,现在恐怕都能在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通天望着慈航远去的身影,不免扼腕叹息,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啊。

旁边的元始却仿佛气笑了似的。

他怎么会看不出他弟弟现在都在想些什么?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想东想西,真是,真是……该罚!

他手下一个用力,就将自家任性胡闹的弟弟给拽入了怀中,紧紧锢着他的腰身,不容他挣扎半分。又低眸望去,半晌之后,忽而鬼使神差地吻上了他的眉心。

圣人隐隐颤动了一下眉睫。像是夜间承受不了雨露的海棠,在风雨中摇曳,总是那般颤颤巍巍的模样。

元始低眸望着,只觉得愈发的恍惚出神,下意识地,他将怀中之人拥得更紧,身躯紧紧相贴,不容半分间隙。

唇齿启合之间,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意味:“……通天。”

他总是拿他弟弟没有办法的,任性也好,胡闹也罢,难道他还能真的和他生气吗?

哪怕他当着他的面歪着头想什么坏主意,他竟也觉得颇为赏心悦目。

太糟糕了,元始。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真是……太糟糕了。

这么糟糕的样子,万一有一天把他弟弟给吓跑了,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如还是把他关起来好了,只要关起来了,通天就再也跑不掉了,不是吗?

通天微微仰起头来,对上了他兄长幽邃的目光,只觉得元始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他不由拽了拽他的袖子,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哥哥?”

元始回过神来。

低眸望着怀中之人,又轻轻地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靠近,又试探着,去捕捉着那熟悉的唇瓣。

通天抓着元始衣袖的手指倏地收紧。

片刻之后,又轻轻地松开。

他静静地望着面前之人,似叹息,又茫然,最终轻轻地闭上了眼。

罢了。

*

幽冥地府。

女娲与后土对坐于舟上。

她在来之前想过很多次她和故友重逢的景象,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还是互相埋怨这些年的了无音讯,只是到了才发现,两人彼此之间仍然是这样的平静。

就好像她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长的时光,不过是昨天刚刚说了一声再见,今日便又见到了故人。

区区半日的光景罢了。

既然不过是半日,又何须怅然?不如就这么熟练地坐下来,讨一壶清茶淡酒,随意地叙上几日的闲话,且将流光抛掷,勿要贪恋年华。

女娲微微垂眸,望着后土将一盏澄碧的茶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小舟正中央的红泥小火炉暖融融地烘着,带来熟悉的暖意。她不由抬起手来,从桌上捧起了那盏清茶,轻轻地啜饮着,又抬起首来,望着忘川河缓缓地淌过,两岸的灯火通明,照彻寂静的长夜。

后土的面前亦摆着一盏茶,她并不急着去饮,反倒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这次出来,没有被那位发现吧?”

女娲笑道:“用了好友给的法子,金蝉脱壳而去,幸而不曾被发现。”

后土微微一笑:“有用就好,我只怕没有用,反倒是害了你。”

女娲摇了摇头:“有什么害不害的?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