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和大家打过招呼,但我并不是很热情的人,所以我和同学的关系都很一般。比较好的是京子,偶尔下课时我们会聊天,中午的时候则会在一起吃便当。
京子把她要好、但那天刚好请假的朋友介绍给了我,黑川花。我对她也有模糊的印象,记忆里她似乎抱着手臂、在对我说些什么……?
我们见面的时候,她看着我愣了一下,转向京子:“这家伙……”
京子对我抱歉地笑了笑,对她说:“这就是我和你说起过的阿雪。”
黑川花看了我好一会儿,我差点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她一言不发,向我伸出了手。我们握了握,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建立起了默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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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平平、人气平平、似乎能力也平平。
按理来说拥有以上三条的我应该在班级中如同沙子般湮没在沙群里。
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每隔一个月,我就会受到一次全年级瞩目——这种瞩目甚至是光明正大的。
“……”
我抬起头,死鱼眼地看着墙上的月考榜。
“啊。蠢纲。”我用捧读的语气,慢慢地说,“这次居然又输给了我么。”
沢田纲吉站在我旁边,崩溃地抓着头发:“这种输……算什么输啊!”
只见月考榜的末尾,“朝暮雪”和“沢田纲吉”的名字一前一后地排列着。我是倒数第一,他是倒数第二,而这样的情况并不稳定——好吧,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挺稳定的:我们稳定地争夺着倒数第一的名次,刀光剑影,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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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真的写不会啊!写不会就是写不会!!!不适应杀人可以慢慢磨练,射击的准头不行也可以找更多的靶子,可是国文、数学、物理——这些东西,写不会就是写不会啊!!!
考试这种东西就像是钢琴一样恐怖好吗怎么这世界上会存在这样无理取闹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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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旁若无人地尖叫,表面上还装得云淡风轻好像从不在乎成绩。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我用鼓励的语气诚恳道:“加油,蠢纲,再接再厉,也许下次你就能超过我了。”
沢田纲吉:“……”
他痛苦地嚎叫:“都说了啊不要在这种地方争高低上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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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之后,我照例一个人。
琴子奶奶去群马县拜访情人了,所以家里没有人,马上回去的话吃不到热乎的饭,只能吃预制菜。我决定先在学校里面随便逛一会儿。
然后我迎面撞上了学校的棒球队员们。
他们似乎刚刚结束训练,满头大汗、成群结队地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我脚尖一转准备给他们让路,但没想到为首的人一眼看到我,伸出手同我打招呼:“哟!朝暮!你居然还没回家吗?”
……明明他刚才还在和同伴讲话吧,从哪里分出注意力给我的?我纳闷地冲他点了点头:“嗯,因为现在回去也没有晚饭吃。”
他笑了:“所以之前一下课就找不到你的人影、是因为急着回家吃饭吗?”
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汗水打湿了他的鬓角,夏天炽热的阳光里,他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棒球服,被勾勒出的身材高佻瘦削,像一支亟待出鞘的冷剑。
山本武是校棒球队的灵魂人物,这事是午餐时京子她们随口告诉我的。如果并盛中学有校园明星,那么山本武是当之无愧的天王巨星,班里的女生说他“打棒球的样子帅得像天降陨石”,然后捧着脸眼冒红心,我倒没什么感觉,大概因为我从来没看过他打棒球的样子。
平心而论,我对棒球这项运动并没有偏见,甚至隐隐约约颇有好感。但我这人实在懒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