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又叹:“腮帮子嚼得累。”
这样下去不行,否则等她日后回了望月山,会非常不适应没有殿下的……檀禾绞尽脑汁想到一个词——
侍奉?
……
时隔半个多月再回到东宫,谢清砚开始照常朝参上值,又因公务繁忙,自回去后,便未再踏足东宫。
如今朝野上下一片翻天覆地的震动。
监察御史弹劾大司马董淳峰贪腐,事后清查发现确有其事,他仅督师齐鲁这几年所贪的军饷,就达十五万两,更是常年虚报兵额,贪吞空额。
如今董淳峰阖府上下一并被收押入狱候审。
金銮殿上,仁宣帝为此盛怒了许多天。
虽历来有“太子者,国之根本”之说,但当今储君的身体状况满朝文武都清楚,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又子嗣不丰,难保最后皇位上稳坐不是怀王。
董淳峰背后是盘根错节的朋党势力关系网,定然是要牵扯到怀王。
若是彻查下去,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大事落手里,成与否,兴许日后都得被报复掉脑袋。
是顾,除了查出贪冒军饷,再往下追查军饷流向何处却毫无进展。
这日早朝,仁宣帝下了口谕,命太子及诸位大臣彻查董淳峰一案。
谢清砚眼底闪过淡淡嘲讽冷笑,早料到仁宣帝会将这案子推到他身上。
他比谁都清楚,仁宣帝惯会隐身幕后借刀杀人,既想要坐山观虎斗,有想要得利,着实是贪。
不过倒是正中了谢清砚下怀,仁宣帝既然钝刀割肉般凌迟了他二十多年,谢清砚不可能会放过他,必然要回之一份大礼。
巳时初,耀眼的日光穿透窗格,融入这方阔大殿,却照不透谢清砚满身的凛然寒意。
散朝之际,内侍急忙躬身上前传话:“请太子殿下留步,皇上在御书房召见殿下。”
盘龙鎏金熏炉中一缕龙涎香缈缈弥散,仁宣帝透过缭绕的烟雾,双目落在阶下巍然屹立的青年身上,墨发玉冠,俊朗肃沉的面容呈现出几分苍白。
仁宣帝眯了眯眼,嘴唇翕动:“董淳峰一案牵扯甚广,你身有沉疴,也切莫劳累伤身。”
谢清砚锋芒深敛,漠然道:“儿臣多谢父皇。”
一如往常的回答,仁宣帝继续道:“因着董
家,朕这些时日被扰得身体抱恙,正好李言钦也在此,让他顺道给你请个脉瞧瞧。”
闻言,谢清砚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撩袍坐在椅上神情莫辨。
垂首候着的李言钦见状移步上前,深揖一礼,于一侧跪下:“请殿下将手伸出,臣为殿下望诊。”
在对上太子冷然戾沉的漆眸,李言钦瞬间额上冒冷汗,垂下眼。
李言钦小心翼翼切脉,面上凝重。
阶上仁宣帝斜倚龙榻,一目不错地看着底下,神色莫辨。
过了一会儿,谢清砚沉眉直接问:“诊出甚,孤还剩多少时日?”
李言钦哪敢再说依旧时日不多,只俯身叩首,支支吾吾扯着好话,斟酌道:“殿下的身体较之几月前好转了许多。”
谢清砚看着他,难得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笑说:“既如此,儿臣先告退。”
仁宣帝淡淡嗯了一声,转而吩咐杨延:“取上南诏进贡的药灵芝,给太子送去。”
言辞情真意切,颇有一副关慰之貌。
待人走后,仁宣帝拾起手中奏疏,深深蹙眉问道:“太子如何?”
李言钦略微抬头,觑了觑他的神色,道:“回皇上,殿下脉象一如从前虚浮羸弱,不见有丝毫端倪。”
闻言,仁宣帝紧皱的眉峰松下几分弧度。
冗长的宫道上,谢清砚一袭玄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