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没跑到大街上便被不良人给抓了回来。”
想到当日凶神恶煞将她们捉回来的武侯,三人不由得面色戚戚,她们自打被送到这里来,除了对门那老两口,再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不良人之外,竟是再没见过生人,是以都不大敢抬眼看向一身劲装的吴顺,但目光转向林寓娘时,又都带上了一股近乎狂热的期盼。
“这么多年了,珊瑚写字的手废了,砗磲的腿脚旧伤一直没好,我的孩子也……”傲霜顿了顿,“五郎就是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罢?便是真违反律法,也总得过堂受审,给个辩驳的机会吧?珊瑚同砗磲家里大人都年迈,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既然孟娘子也回来了,是不是能同五郎说一声,就放我们走吧。”
三人殷切地看着林寓娘,目光齐刷刷盯着她的嘴唇,就等着她松一松口,便能从这毫无尽头的牢狱生活中逃离出去。
但林寓娘却看着眼前的碗。
碗里浮着油花,这是水里原本就带着的,长安各坊地价不同,坊间井水也有细微差异,身处于这小小茅屋,连张干净整洁的床榻都稀有,再想喝到怀远坊江府里的清冽井水,只能在梦中。
这便足够了吗?林寓娘想,这样关着她们,嬴铣的气就能消了?
“你们要同我说的只有这些?”三人不明所以,又听林寓娘道,“你们只问他有没有消气,怎么不问问我的气消了没有。”
三人齐齐一怔。
她们被关在这里这几年,从早到晚面对的只有彼此和光秃秃的黄土墙,嬴铣倒不至于饿死她们,却也不让她们容易地活,每隔几日便有人送脏衣物上门让她们浆洗缝补,洗得满手粗茧冻疮,才能换来足够果腹的豆面。
这样的生活,比起当日在江府里为人奴婢简直是天差地别,真同在牢狱里没什么区别。
今夕一对比,怎么能不让人反复回忆过去,从过往雕梁画栋、金漆玉盏的记忆里汲取一点希望。至于悔罪,自然是有的,她们越是想望过去,越是生出对主家的歉疚与懊悔。
只是这懊悔是对江家五郎的,而并非是对孟柔的。
事情过去太久,砗磲同珊瑚经她提醒,这才从回忆过无数次的,麟游县被松烟压在地上,听赢铣发落的画面中找到林寓娘的身影。是了,嬴铣发落她们,原本就是因为……
砗磲同珊瑚顿时面色惨白,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娘子饶命,娘子饶命,我等知错了。”砗磲磕了两个头,额头肿得渗出血丝,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娘子不是也知道么,当年的事情,我们不过受人驱使,我们最开始也不知道那药有问题!”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该知道了。”林寓娘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你们知道我的孩子没了,却不告诉我,还将一碗碗凉药灌进我肚子里,害得我再也不能生育。”
砗磲和珊瑚忙着辩解求饶,傲霜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突地也跪了下来。
“孟娘子,我同她们不一样,我没有害过娘子,还帮过娘子呢。就算看在当年的情分上……”
珊瑚惊愕地拉住她:“傲霜,你怎么……”
“我同你们原就没什么交情,不过是关在一起罢了。”傲霜甩开珊瑚,扑到林寓娘跟前道,“孟娘子还记得吗,那时在江府,我教娘子学写字,同娘子一起做花笺……对了,七娘的宴席上我还帮过娘子呢,娘子都还记得吗?……娘子就当可怜可怜我,让五郎放我出去吧!”
林寓娘奇道:“你记得这么多,却只忘了你诓我给他下药的事么?他既然将你关在这里,难道听我两句劝就会放你走?”
“这、可是,可是你……”
可是孟柔没有被关起来。
不但没有像她们一样被囚禁起来,孟柔看上去过得竟然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