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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也没有姓洪的。”主簿躬身回话,“县主与洪氏娘子既是在春明门相遇,或许洪家便是万年县人士。不若下官遣人去万年县替娘子查问一番?”

林寓娘连忙婉拒:“劳烦县令了,公廨内诸事繁忙,不多打扰了。”

长安城被朱雀大街分为东西两县,长安县里查问不到,便该往万年县去寻,左右她闲着也没事做,也免得长安县令麻烦,自己跑一趟就是,也免得消息传递来传递去,浪费时间。

出了公廨之后,天色却太晚,若是再跑一趟万年县,只怕正撞上人家落钥下班,也赶不及在夜禁之前回怀远坊,只得明日再做打算。

回到徐国公府,下了马车往后院走,吴顺却也跟着走了进来。

林寓娘不由奇道:“你不回家么?”

吴顺摸了摸鼻子。

“听大将军说,上回娘子去玄都观赴宴时遇着些事,拔出匕首见了锋刃才脱险,大将军不放心娘子的安危,又信不过旁人,便一事不烦二主,仍旧命我跟随娘子左右,护卫娘子安全。”

“他让你护卫我?”林寓娘皱眉,“倒不是

说我不愿意,只是你立下功转,如今已是云麾将军,他不让你在军中掌兵,让你跟着我空耗什么?”

吴顺面色有些难看。

快要入冬,白日越发短,晚上两人在屋内暖了一壶酒对饮,饮过几杯,吴顺便也打开了话匣子。

“从前也不是没有掌兵的女将,但要不是世家大族的夫人娘子,要么就是皇族的公主,身后有家族,有亲眷,往那一站便有底气。可我……我不过是个寒门,就连这功转也并非是一刀一剑拼杀下来的。”

如何能够服众。

“所以,你不想再做女将军了?”

吴顺身形一顿,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只道:“军中总有刺头要挑事,没回回家都满身是伤,阿兄看我待得不开心,同我说大将军这里还缺人手,我便来了。”

上回在军营中嬴铣命她护卫林寓娘时,吴顺原本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只是军令在前,不得不不答应。但这回却是吴丰一提她就答应了下来。

吴顺自顾自地不断斟酒,举杯尽饮,林寓娘有心要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劝。

“我初学医时,也是十分辛苦。”吴顺出身寒门,有兄长照拂,林寓娘也是庶人贱籍出身,拿着一张不属于她的过所,幸好也有楚鹤为她领路。

“初拜入老师门下时,我大字不识,手脚也粗笨,每日习字都要挨手板,旧伤还没好,新伤又开裂,手心烂了又好,好了又烂,如此三五个月,好不容易才将素闻与内经完整抄写下来。抄下来不算完,还得要熟记熟背,背完经典再背药典,一日没有背完,连饭也不敢吃。”

“饭也不让你吃?”吴顺不免惊诧,“这算是什么师长!”

林寓娘笑着摇摇头。

“哪里是,是我没脸吃饭。老师给我吃穿,借我屋檐寄身,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每日就连洒扫也不必多做,老师只要我学医。每日都这样清闲度日,却连几本书都背不下来,我哪有脸吃饭。”

当日在军营初见时,吴顺以为她与嬴铣关系密切,虽然知道她是个医工,却也对她的医工身份不以为然,经过医舍里头的一番共处才确定林寓娘当真有些本事,这些事情,她从没听过,林寓娘也从没有对旁人说过。

“那后来呢?”吴顺轻声问。

“后来我勉强算是学成,老师便让我作为女医同他一道坐堂问诊。”

女医、医婆之类,大多都是手里握着些偏方,走街串巷做些替人捉牙虫、安胎堕胎之类的活计,虽然名号上带着个“医”字,实际上没人会将她们做的事与医堂、药堂,同太医署里入了籍册的医工看作一类人,甚至也有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