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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就能在榻上降服,几个医工呆站了一会儿,便自觉弯下腰去检视身边伤兵的伤口。

“停手?”其中一人因着林寓娘求援多给她几分薄面,顺嘴反驳道,“你也看见了,伤者这样多,哪里还有空闲能停手。”

“若是现在不停手,让垂危者与轻伤者一同等待,又能等多久?”

军中受伤者论深浅,有人伤及性命,危在旦夕,有人伤在骨肉,尚且能够喘息。伤在骨肉者能等,伤及性命的人,却当真等不起。

平日坐馆时,风寒病人与肠穿肚烂的伤患同时求医,便是一同等候问诊的人都会自觉让步,因为自己的病症尚且能够忍耐,而地上那人性命却只在旦夕之间。如今换了个地方,同样是治病救伤,却怎么就轻重不分了呢?

大概是人数实在太多,又人人都带伤带血,轻重不能一眼分辨分明,所以才只能一概而论,能不能活到被施治,全凭各人命数。

那医工听得一怔,手上动作不由自主停下,伤者气得恨不得破口大骂,抬头一看是林寓娘,登时将满腹脏话咽了回去,只拽着医工生怕他跑了。

不仅是这医工,场中众人包括一些伤者都不由自主看向林寓娘。

赵石突地问道:“林娘子要我等停手,可是已经想到办法?”

“是,分帐而治。”

“分帐?”余娘子一愣,“那不是麻风病人……”幸而声量较小,没被伤兵们听见。

前几年某地发了麻风病时,朝廷派人前去救治时,便是征用了寺院、民房充作“疠人坊”,专门收容得了疠症的病患进行救治。如此分帐而治,既能不让未得病的人感染病症,又方便医工们集中处理病人,是以疠病很快便得到控制。

可是军营里头,重症又不会感染轻症,为何要将人分开?

时间紧急,林寓娘尽量快速地说完构想:“凡伤兵入舍,须有人提前检视伤情,将病人分为垂危、重症与轻症三类:仅受金创、折骨等轻伤者为轻症;受金创、折骨较重,或已生疮痈者为重;呼吸受阻、外伤流血不止、多处受伤或是意识不清者为垂危。”

垂危者直接送于在籍医工诊治,重症则由在籍医工或是医生诊治,轻症则由剩下的人来诊治。

如此排出先后次序,便能有的放矢,医工们不必来回奔波浪费时间,伤兵们也不至于空耗性命。

医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站起身。

“该如何分帐?”赵石为难道,“这片地方看着还算大,可若是再支起几个帐篷,看着就小了。”

“不必支帐篷,轻症者留在院内,危重者、重者都抬入医舍。李医工、胡医工和余医工负责危重者,刘医生负责重者……”林寓娘看着众人,“还有谁也懂得医理,治过伤病吗?”

除了赵石,剩余三人都是女子,分别时三位医工的女眷,她们被征来原就是为了充数,队正便没让三人做治伤、包扎的活计,只让她们洒扫庭院,倒水喂药。

三人起先没应声,好一会儿,余娘子突然上前一步:“我在家中时,曾给折骨的牛犊、羊犊治过伤,正骨包扎过。”

“可会用桑皮线?”

“会。”余娘子答,“牛犊生育时难产,便是先开刀再用桑皮线缝合伤口。”

余医工皱眉似是要开口,可余娘子没看他。

畜生命贱,哪里用得上桑皮线?

林寓娘盯着余娘子好一会儿,点点头:“那么余娘子也同刘医生一起照料重者。你们两位呢?”

李医工的娘子倒真是什么也不会,仍旧负责照料院子里的人,发觉不对再通报,胡医工的娘子不懂药理也不会治骨伤,这几日旁观着看医工们包扎伤口,勉强算是会了,也都留在院里照顾轻伤患。

至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