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因他的亲近而火冒三丈,就像先前一样,愤怒地指责他的种种不是。
赢铣却在这种沉默中越发慌乱,笑意支撑不住,脸色也变得难看:“寓娘,我……”
“你如此作为,不过是有恃无恐,认定我已经住在你家,别无去处,又求告无门而已。”林寓娘神色极平静,又极冷淡,“何况不过是一个吻,你我曾经成婚三年,什么都已经做过了,难道还差这一个吻?你是堂堂徐国公,大将军,而我不过一个医工,不过是一个吻,难道还能告到公廨面前吗。”
“不,不是这样,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只是……”
“你没有这个意思,你只是这样做了。”
就像从前每一次一样。
林寓娘收拾好医箱,直起身:“我只是个庶人,所以你对我做任何事都没有代价,所以可以对我放肆做任何事,若是换作旁人……”
“我没有!”赢铣也顾不上装病了,倏地站起身,“我只是想……”
他想去触碰林寓娘,可才要将手搭上林寓娘的肩,却又蜷起指尖,收回了手。
“我只是想,与你亲近而已。”
夜深露重,夜风太凉,心冷了,就连身上也跟着一阵又一阵的泛起冷劲。
“从来没有其他人,我只是想要亲近你而已。”
赢铣环顾周围,才刚进屋时,只觉得黄澄澄的烛光照得心里发暖,如今再看,却只觉得这光一片片的油腻招人厌烦,这里的陈设,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熟悉,纹丝未动。
纹丝未动。
林寓娘领他进屋之后,自行去箱笼中翻找医箱,住进来这么些天了,林寓娘却还是没有收拾行李,仍是一副随时能走的模样。
她并不想要常住。
也并不想要他。
“我想要亲近的只有你,除了你以外,我根本不想亲近其他人。这么多年了……”他低声说,“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还说什么士庶,这与士庶又有何干?”
赢铣捞起衣袍往外走,林寓娘一怔:“你的肩上才上了药,你……”
“你只在乎
我的伤,是吗?因为我是你的伤患,是你的病人,所以才会多看我几眼。”嬴铣苦笑,“这也好,至少我身上还有你在乎的东西。”
林寓娘皱了皱眉,嬴铣却不再理她,只遮住伤口,走进冷风中。
“对了,八月十五中秋有节宴,是为了……高句丽一战的封赏。”赢铣道,“最迟明日便会有内官来传旨,有功之人皆要入宫赴宴,与我无关,也与‘士庶’无关,你总能去了?”
林寓娘眉心紧蹙:“你……”
赢铣却没再理她,转身离开了。
林寓娘站在原地久久没动弹,直至又一阵风过,她才好似惊醒。
“娘子可要梳洗?”
才刚怎么叫也叫不出来的小金同十七娘俏生生立在跟前,捧着巾栉铜盆呈上来给她净手净面,林寓娘握了握掌心,才发觉一片粘腻,是给赢铣上过药后还没有擦净的药粉。
于是净过手,梳洗过后,便吹熄了灯烛准备就寝了。
夜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浮现的仍是嬴铣离去时,看她的那一眼。
含冤带诉,如泣如诉,好似她是个什么负心汉。
难不成占人便宜的是她么?
林寓娘只觉得一肚子闷气不知该往哪里发,干脆扯过锦被蒙过头,不再管了。
……
次日一早,果然如赢铣所说,有内官上门传口谕,给她递了块名刺牌,让她八月十五日申时入皇城赴宴。
皇帝设宴,又在皇城之内,这与幽州城郊祭祀那回不同,她这次当真是天子宾客,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