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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不是医婆,也不是瓦舍里头的女医,而是女医工,就同男人一般能考太医署的医工!”

“什么医工,什么太医署,什么乱七八糟的……”

孙婆子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去了,听见这话又掉头转回来。

“郑家婆子,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女医工?”

郑家婆子听见有人叫她,正要应答,抬头一看竟然是孙婆子,立时就想别过脸去,大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幽州城左邻右舍也都知根知底,孙家婆子命数硬,克死了丈夫,又克死了儿媳,儿媳死的时候才刚怀过儿子,听说还是一对双生胎。

这等没福气的人家,郑婆子原本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生怕沾染上半分邪祟怀运气,可无奈旁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又都对那位女医工没有半分兴趣。

也只能同孙婆子说上一说。

“哎呀,就是方才乘马车过去的那一位呀!我家小子先前不是闹着要参军,说是要同他那死去的爹一样抛头颅、洒热血,说要什么什么……提携什么什么龙,要忠君报国,家里还剩着几担粮食,还有老牛才刚生下来的小牛犊子,全都一并卖了才攒齐半幅盔甲……”

“你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孙婆子不耐烦地挥一挥枯瘦的手掌,“我问的是那个女人,坐在车上的那个女人!”

“哦、哦,对对对。那个女子可不得了。我家那小子进了军府,才知道军府里头原来也能看医工,还不要诊金,诊金都由朝廷给了。可是原先那个老医工,做活敷衍得很,若是受了小伤得了小病,统统只开同一副药,能吃好就好,吃不好就算了,若有断了腿、断了胳膊的,哎唷,更是了不得,治死了不少人……”郑婆子看孙婆子张开嘴,又要打断,连忙加快语速继续说下去,“但是那个林娘子,同一般医工根本不一样。那是个真正肯治人的医工。”

“林娘子?”

“对,她姓林。原来按照大秦律法,女人是不能做医工的,就算行医,看得也都是……那些事。”郑婆子顶了顶孙婆子的胳膊,朝她眨眨眼,“还有的干脆就是暗娼子……啧啧啧。我家那小子原本也不信她能治病,可周围好些人都去找她治过,后来有一回,他跟着大将军……就是徐国公!那个顶能打胜仗的徐国公,我家小子跟着徐国公去打仗,敌人狡诈,竟然往他眼睛里吹迷烟,烧得他一双眼睛火辣辣得疼……要是让原先那老东西来看,哼,只怕同旁人一样都回不来了。可幸那两日有林娘子坐镇医舍呢!

“他们说,林娘子是个寡妇,她先夫,大约也是个军士,死在战场上,所以才肯来军营里头救人,对了,还有人说,她是从长安来的!林娘子不但会治病,那双手就跟神了似的,只用那药水洗

了洗,竟然就把我家小子的眼睛给治好了,还有个什么什么将军,肚子上破了个大口,林娘子竟用针线一针一针地给他缝了回去。真如神仙一般。

“就着,都还不算什么。他们说,医舍里头进了邪魔妖怪,军营里每天都有人得病,每天都有好些人死了被抬出去,起先都不让人看——那些尸体,个个面色青紫,活像是被人吸食了精气。后来也不知道林娘子施了什么仙术,将那邪魔都给赶跑了,医舍里头竟就再也没死过人。

“我家那小子眼睛好了之后,不好好待在医舍,又跑去给大将军卖命。结果肩膀上,对,对,就着,被高句丽人给砍了一刀!好悬没伤着性命。这回进医舍,给他治病的却不是林娘子了,是另外一个医工,不过那医工诊治得也很好,没留下什么暗伤,总归是全须全影地回来了。

“那小子回来之后就常说,若不是林娘子保佑,他只怕要死在高句丽……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总之,这林娘子像是天上菩萨坐下女童子托生的人物,专门来俗世济世救人的……你还别不信,连陛下都肯见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