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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指长安,扬言若是不肯和亲,必要诛灭大秦。

先是请婚,后又进犯挑衅,皇帝震怒,派遣裴方正领军还击,不过十日就将吐蕃大军赶出边境。原以为此事就此了结,可谁知吐蕃竟是诚意求娶,赞普战败,反倒固请公主出降,再次派遣使臣携聘金入京请婚,说就算不是皇帝亲女,宗室女也好,总之一定要当上这个驸马都尉。

皇帝简直哭笑不得,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应下这门婚事。

公主和亲,已经定下裴方正为主使,长孙乾达为副使送嫁,但就在这节骨眼,焉耆国王却亲入京城面圣求援。高昌国地处西境商路要道,频频阻塞大秦西境往来商路,劫掠商旅,骚扰周边小国,焉耆正是饱受欺凌的小国之一。

焉耆是大秦藩属,国王亲至求援,朝廷怎么也该给出回应,长孙乾达当即自请带一万兵马前去声讨高昌王庭,并立下军令状,三月之内,提高昌国王人头上殿。

皇帝却犹豫不决,问江铣怎么看。

江铣蹙眉,忍着浑身疼痛躬身行礼:“万万不可,要征高昌至少需要二十万兵马,且需裴将军亲自领兵。至于送嫁公主,长孙小郎身份高贵,倒不如以他为正使,再令外择选副使从旁协助。”

“高昌国民不过三万余人,你竟要用二十万人?二十万兵马,算上辎重,行军少说也要五个月。”皇帝眼中泛起笑意,却故意露出惊疑的神色,“爱卿是为了报复乾达,才这样蓄意漫天要价?!”

江铣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江恒是当朝一品齐国公,即便是在麟游的别业,也是门庭高大,有重重护卫把守,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麟游县内的百姓怎么敢在门前闹事。况且那些“百姓”,扔鸡蛋的扔鸡蛋,扔菜叶子的扔菜叶子,他们没有过吃了上顿没下顿,只能喝凉水充饥的日子,又怎么会知道对于真正的百姓而言,一枚鸡蛋究竟意味着什么。

崔有期虽然是崔氏嫡女,但毕竟已经外嫁,她要戕害庶子,又要在殿前闹事,崔氏这样的百年大族,就算再护短也不会这样放纵她。能够拔掉孟壮的舌头,剪断他的手指,让他不能说话不能写字,又让他无声无息地阑入御在所,再打通层层关节,让此事最终闹上御前的,只能是别的,比她更能说得上话,又更有理由这样做的人。

是长孙氏,长孙镜,长孙乾达,又或是长孙越本人。

江铣自回京之后,日日戴着那块羊脂白玉招摇过市,引得京中议论纷纷,可私底下,不但不早早上门提亲,反倒和一个庶人勾勾缠缠,夹杂不清。长孙氏的女儿多金贵,声名清誉多要紧,哪里容得他这样放肆。

孟壮阑入御在所,刘静当堂状告江铣谋反,声势闹得这样浩大,可有嫌疑的是孟壮,孟柔也终究不是江铣的妻子,只要江铣否认

一切,撇清与他们三人的所有关系,就能轻轻巧巧的脱身。一个战功赫赫的世家之子,当朝大将军,和三个曾有劣迹,可以被任意买卖的庶人,孰轻孰重,人心的偏向,几乎是一目了然。崔有期恨他入骨,若是她做局,又怎会让他能够这样轻易脱身。

归根结底,只是因为幕后之人,不想让江铣死。他们要的是他听话。

控告他谋反的刘静,因为是门下拾遗,有建言讽喻之责,最终只是因为失察失职而罢免官职,日后还有机会起用;卢瀚海更不必多说,收集人证物证本就是他该做的,大殿上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他该说的,挑不出一点错处。至于何氏母子,孟柔说的没错,他们虽然贪婪,但罪不至此,但最后一个断舌断手,一个再无指望,而孟柔本人,由始至终不知情,最是无辜,却被迫更名改姓,亲缘断绝。

他们三个庶人,被迫身涉其中,承担了这场滔天大案的所有后果。孟氏母子三人付出这样大的代价,追其根本,其实不过是长孙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