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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负盛名,是千金之子,也是皇帝钦定的驸马人选。

可是楚鹤不知道。他出身鄙陋,又性情孤僻,一向独来独往,心里装着个人,便一心一意只看着她。当晋阳公主无故消失时,楚鹤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却在朱雀大街上看见了公主出降的盛大仪礼。

漫天花钱洒下来,彻底碾碎了他的梦境。

又过了一个月,晋阳公主回到府邸,仍旧唤楚鹤随侍左右,嬉笑怒骂一如往常。楚鹤就知道,所谓多年情爱,不过是公主的一场游戏,他只是她的木偶,是她的众多玩伴之一。

可他不是她的木偶。

晋阳公主没有答应,楚鹤也没再坚持,吃过药,淑过口,就仍旧躺回去闭上眼睛假寐,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先前林寓娘没出事前他就一直如此,不开口,不说话,不应答,像个灵魂逃逸了的空壳子。可晋阳知道他不是,他只是不想理会她。

就连皇帝也不曾这样慢待她。晋阳才刚压下几分的怒意复又升起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杀了她?!”

楚鹤眼皮下的眼珠似是动了动,终究是没睁开。

晋阳公主胸膛起伏一阵,甩袖往外走。

“来人!”

“臣在。”女官躬着身,等候吩咐。

“你派人,立刻去把……”

去把林寓娘杀了?先前她无故离京已经被父皇申饬,若在这节骨眼闹出人命,只怕说不过去。一句天下大赦,已是让林寓娘在皇帝和百官跟前露了脸,不是不能要了她的命,只是善后会比较麻烦。

更何况,若当真杀了那个女人,楚鹤他……

“算了。”

晋阳回头看看房门,有些想回去,又不想回去,咬着唇站在原地。

女官轻声道:“公主,驸马为您新挑选了好几位如意郎君,已经送到离宫了。公主不妨去……”看见她腮边的泪水,“公主!”

一声声关切的呼唤由近及远,顷刻间,周围女官侍仆跪了一大片。

“公主恕罪!”

晋阳看着满地的后脑勺,本该是最熟悉不过的景象,却总是让人无端觉得冷。

在离宫,在麟游,在长安,在公主府。人人都敬她,以她的喜为喜,以她的乐为乐。

可只有楚鹤爱过她。

“算了。”晋阳喃喃道,“既然是他想要的,那就算了。”

……

“娘子小心脚下,五郎只是说气话,郎主也没说就要……您千万别着急。”

戴怀芹沉着脸下了马车,一言不发,扶着菩提快步往里走,这里是江府置在麟游的别业,她同菩提从未来过,站在假山面前怔愣一会儿,好歹冷静了些,令差使个小厮在前头带路。

说是别业,实则也同江府住宅差不多大小,一行三人走了许久,终于来到江恒的书房前。

房门紧闭,两个把守在外的护卫得了江铣的吩咐,并没有阻拦,只是看着菩提道:“戴娘子,郎主的意思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的确,此事一旦闹开就再没有回转余地,何况崔有期就在别业,若是让她知道了……

菩提知道事关重大,朝她行过礼就远远退开,那两个护卫也走得远了些,在附近把守着不让人偷听。戴怀芹踌躇好一会儿,站在原地勉强定了定神,推门走进去。

江铣正跪在书房正中,听见背后有人开门,只是侧了侧身,没有回头。

“五郎,你……你怎么如此糊涂!”

卑幼自娶,另立别宅,再有良贱越色通婚,一桩桩,一件件,皆与那个死而复生的庶人有关。从长安到麟游,戴怀芹坐在马车上听完前因后果,冒了一阵又一阵的冷汗。什么天下大赦,什么林寓娘,稍有不慎,就连整个江府都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