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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喊,“孟柔就是岑、岑家的奴婢,我怎么可能再把她卖一次?!是江铣,是他冒充了旁人的字迹,是他伪造文书想要脱罪,想要霸占我女儿!”

堂上有人皱眉道:“何氏,你可知若是如此,你女儿就无法脱罪了。”

“脱罪,她凭什么脱罪,她与江铣的私情害了我们

全家,害得我儿子变成这样……”何氏的五官因为仇恨而变得扭曲,“现在还要栽赃我盗窃来为她脱罪吗?!”

孟柔缓缓抬眸,江铣当真了解她,若不是她亲眼见证何氏如何签下的那张文书,或许她还真会对何氏报有一丝期望。但此时此刻,她竟然已经提不起惊讶的情绪了。何氏,她的阿娘,卖了她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当面出卖她。

“为什么,阿娘?”

孟柔不明白,事实真相就在眼前,何氏却为什么总能轻易颠倒黑白?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何氏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还敢说!你这个丧门星,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祸害,当日我就不该生下你!若不是你和江铣,你弟弟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被人生生拔了舌头,断了手指!”何氏哽咽道,“你们两个好狠毒的心啊,把我们害成这样,如今却要撇得干干净净?!”

“阿娘……”

孟柔看着她眼中刻骨的恨意,终于醒悟几分。

今日一切都是冲着江铣来的。谋反两个字听着吓人,可到头来,朝堂上争论的却还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正如孟壮丢了舌头和手指,闯入重重宫禁防卫之中,这样大的阵仗,不过是为诬陷一个人。

何氏恨她,她当然恨她。孟柔知道,何氏是恨她害了孟壮。

当年恨她害得孟壮丢了三根手指,如今又恨她让孟壮丢了舌头,也丢了剩下的所有指头。

一切都是因为当年她没有听何氏的话,不肯早早地卖身为奴换钱,又不肯趁着江铣伤重在床,要了他的命。

若是当初听了何氏的话,放任江铣死在草榻之上,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可是若要撇清干系,最该撇清干系的,难道不该是江铣吗?

江铣认下了婚书,何氏却否认了那张卖身契。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何氏仍在不住哭求,孟柔收回了视线,盯着眼前的花砖地板。

“我不是逃奴。”

这一次,她的声音坚定而沉稳。

“我不是逃奴,也不是孟柔。”顿了顿,又更用力,更大声地说道,“你们说的这一切,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似乎都静了一瞬,何氏惊愕道:“阿柔,你在说什么?”

江铣也是怔然,可怔然之中,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他看着孟柔直起身,用从江府学来的规矩,一板一眼地朝着皇帝的方向,俯身叩拜。

没有看他一眼。

“皇帝陛下在上,不论是卖身契还是婚书,都与民女没有关系。民女不是孟柔,是林寓娘。”

这又是什么戏码,林寓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以为她是想脱罪想疯了。

“可即便是想要脱罪,想要摆脱奴籍,随口改名又顶什么用?”

“不是改名,是更籍。”孟柔深吸一口气,所有人止住声息,都在等她解释,孟柔朗声道,“今年四月天下大赦时,我已经更改姓名在江城落籍。我姓林,名寓娘。”

是林下之风的林,咏桑寓柳的寓。

她悄悄在心里说。

“你在说什么?”何氏只觉得荒唐,“你是我的女儿,你叫孟柔啊。你,你怎么能……你竟改了名字?不过是改个名字,你还能不认……”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