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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医箱,答不上来。

楚鹤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

“钱还够用吗?”

孟柔连忙点头:“够的,够的,上个月出诊的钱还剩下许多……”

话还没说完,楚鹤从托盘上拿起个布袋扔过来。

孟柔手忙脚乱地接住,一摸便知道里头装着的是大串铜子。

“这是你下个月坐诊的工钱,下个月,别再‘散心’了。”楚鹤冷笑,“日日都‘散心’,我看你这辈子什么时候能出师。”

孟柔赧然低下头。

楚鹤收她做徒弟时,说是为了让她出师以后能给他挣钱。可孟柔不聪明,旁人说一遍就能懂的她要三遍才能懂,旁人一遍就能背会的,她要三遍才能记得住。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出门行诊了,却还要吃楚鹤的工钱。

孟柔一手抱着医箱,一手抱着钱袋,小声说:“老师,下个月我努力看诊,一定把钱都赚回来。”

她这样郑重,楚鹤反倒有些不自在。

“哪有医家希望生意兴隆的。”楚鹤轻咳两声,“放心吧,给你预支的是县令家的诊金,家里钱还够用,不差你那一星半点。”

这是从楚鹤的诊金里分出来的,孟柔握紧钱袋,感动道:“老师辛苦了。”

“不怎么辛苦,”楚鹤随口道,“治个风寒便能收五两银,这算什么辛苦。”

“风寒?县令家的女郎又受风寒了?这是她这个月第四次风寒了吧!”

楚鹤随口应了一声,正又要提起笔,抬头却看见孟柔杵在原地,一脸难言的神情。

他蹙眉:“有话直说。”

“老师,谁能一个月得四次风寒?”孟柔诚恳道,“她这是看上你了吧!”

楚鹤缓缓放下笔:“你是不是没事做?”

孟柔连忙道:“今日的医案还没整理,老师,我先回房了。”

她抱起

医箱便往后院溜,楚鹤嗤笑一声,摇摇头,继续写字。

……

回到房间,孟柔摊开册子,将今日出诊的对象,经过,四诊结果,立法及处方的所有经过记录下来,这是她每次行诊都必须要做的功课,楚鹤可以容忍她不收诊金,但在记录医案这件事上从不容许她有所错漏。

今日上午无人看诊,下午也只有这一个病人,孟柔很快便写完了,顺手翻了翻最前头几张,字迹工整,但每个字都恨不能写成一整页纸那样大,下头是楚鹤的朱批:颇靡费。

翻了一会儿医案,拿出昨晚没看完的书继续看,短短两行字,不知道反复看了有多久,却总看不进去。

孟柔对着书页发了一会儿怔,突然起身,翻箱倒柜地从书箱最里头,翻出楚鹤写给她认字用的千字文。

里头夹着张文书,是她的过所。

是林寓娘的过所。

是从长安带来的过所,也是她身上属于长安的,最后一点东西。

正如纱衣女郎所言,从妓馆回来的一路上,所到之处人人都在说大赦的事。大秦这几年简直势如破竹,东突厥灭了,吐谷浑灭了,就连南下侵犯边境的薛延陀也被打得递来降书。

薛延陀,这分明是漠北的部族,是个国名,可又太像个胡人的名字,孟柔经过茶馆时,也听见有人在争论,说他这样大胆,必然是个有八丈高力能举鼎的胡人。

孟柔也是这两年才学会的认字,她认字是边看医书边学下来的,识字之后也整日泡在医书、医案里,哪里会知道什么薛延陀,薛延陀究竟是什么,还是在长安时听见……听见傲霜提起,她才知道的。

朝廷大败薛延陀,大赦天下,这是攸关民生的大事,流民能落籍变成良民,轻罪、疑罪的也能被开赦。孟柔记得,她小时候依稀也有过一回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