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拂,她又哪里能够安身立命?
阿孟,阿孟……
你究竟藏在哪里?
……
月上中天,渡船口岸,小吏正在盘问二人。
“你们是什么关系?因何南下江城?”
楚鹤道:“她是我的表妹。我是江城人,南下是归乡,她是探亲。”
小吏点点头,这理由同过所上写的正能对应上,夜里烛火昏暗,他眯着眼睛仔细查看,“楚……楚什么……”
“楚鹤。”
“哦,还有你,你叫林……”
“林寓娘。林下之风的林,咏桑寓柳的寓。”孟柔小声答完,复又紧张地低下头。
小吏照了照楚鹤,又照了照孟柔:“你俩是表兄妹,怎么长得不太像?”
楚鹤淡然道:“我母亲是继母,同她虽有姨表兄妹之份,但实际没有血亲关系。”
“哦,是这样。”小吏看了看过所,又看了看孟柔,“嘶……不对啊,这过所上写着林寓娘体态丰腴,你怎么瞧着瘦伶伶的。”
孟柔头皮一炸,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还是楚鹤答道:“家中亲眷过世,我二人正是要回乡奔丧。表妹哀毁过度,嗓子都快哭哑了,人也瘦了一大圈。”
这话合情合理,小吏狐疑地打着灯笼又照了照孟柔的脸,天色昏暗,过所上的描述也模棱两可,再照也照不出什么来。
小吏挠了挠下巴,合上过所道:“过去吧。”
楚鹤伸手接过:“寓娘,走吧。”
孟柔点头,含着下巴尽量遮住脸,提起包袱快步跟上。
第42章 第42章万年县
两人离开长安城已经好几天了,虽然出了城,但孟柔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便暂且跟在楚鹤的身边。
楚鹤确实是要去江城,但却不是探亲也不是奔丧,先前孟柔问起时他倒也没讳言,他原是养病坊里的弃儿,被太医署医工挑选作为药童收养,无父无母,只有个籍贯是江城的师父。
江城,这地方孟柔从没听说过,只听楚鹤说那是在南方。南方,长安已经在并州的南边,再往南下又该是什么样的光景?可楚鹤也没去过江城,只听师父说过那里盛产荷花,每逢盛夏时节,满城都是莲子香气,竟比芙蓉池的荷塘更招摇。
冬日出行有诸多不便,光是御寒的衣裳便得单用一个箱笼装,出了城走在路上,便更能觉出白日太短,黑夜太长,能赶路的时间原本就少,路上的车马渡船也怠懒得很,往往要叫上三倍甚至五倍的价钱才能使得动。
楚鹤急赶着在这时节出城回乡,应当是有要紧事,可他却不疾不徐,两日的路程能分成三日走,尤其度过关卡时他总是一拖再拖,不拖到晚上绝不过关。
直到连着两次顺利通过关卡,孟柔才明白,楚鹤这是为了照顾她。
楚鹤手上的过所是他自己的,上头写的姓名、样貌、特征,包括出城的事由,都是楚鹤自己的,可孟柔手上拿着的是林寓娘的过所,林寓娘是细眉凤眼,她可以刮去眉毛,却改变不了双眼的形状。
若不是夜里烛火昏暗,她只怕早就露馅了。
撑过盘问,在运河渡口上了船,甲板上早堆满了货物,船夫半夜行船困得很,眼前二人既顺利过了关,也就免去对照过所的折腾,只把蒲扇大的手掌往楚鹤脸上戳。
“上房三两银一间,下房一人二十个铜板。”
楚鹤放下两枚拇指大的银铤:“无事不要打扰。”
船夫颠颠手,估摸着多收了一两银,便也不再废话,头也没抬地往后指了指:“尽头右转第一间。”
船舱就这么大,出行的人和货物可不少,所谓“上房”不过是个单独的小隔间,挤挤挨挨地放了张短